宿无忧尴尬地挠了挠脸,干笑两声。
“你的......呃,男宠给你来信,我总不好插足你们感情的。”
姬衔羽:“......”
“只是很普通的君臣之礼而已,不要用你的恋爱脑随意发挥,”姬衔羽侧过头去,深觉刚刚给他的夸奖实在多余,“况且我也没有收男宠的打算......你那是什么表情。”
见宿无忧隐隐投来完全不信的眼神,银发帝女眯了眯金眸:“你该不会觉得,整个白玉京的雄性神族仙君一类,都是我的男宠吧。”
宿无忧收回怀疑的目光,心虚地盯着自己的鞋尖,轻咳一声:“怎,怎么会呢。”
姬衔羽:“............”
她想起来了。
妖族民风开放以强为尊,尤其是身为妖神位的颜相逢,每周十多个漂亮男宠轮班侍寝,隔几个月还要换一批。
最关键的是,她还不避着人。
姬衔羽第一次前赴妖族神府拜访颜前辈时,还活生生地看了几场春宫图,甚至差点被热情的颜前辈塞上几个男宠回白玉京,至此再也不敢随意踏足妖神领地。
怪不得这小狐狸不愿意来神域,与她见面时还说什么不想顶替扶疏的鬼话,估计是害怕自己也被纳入帝女后宫吧。
见宿无忧一副尴尬局促的模样,姬衔羽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默默下定决心,有空一定要去妖族,跟颜前辈讨论一下小狐狸的教育环境问题。
旋即,她回过头,对着洗碧微微颔首:“晚些时候,你先回白玉京吧,留朱红一人替我探查情况即可。”
“殿下是不放心空侯神君?”
“谈不上放心不放心,保险而已,”姬衔羽淡淡别开视线,“自父君薨逝之后,白玉京唯我一人独掌,而今见新人上位,底下自然是要起一番风波。”
“送你去,不仅是监督空侯神君的行为举止,更是镇镇白玉京的场子,以防有些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洗碧点头领命,碧绿眸子落到宿无忧身上,略微沉吟片刻:“那,我要把二公子也带回去吗?”
“不用,就让他跟在我身边吧。”
姬衔羽叹了口气,伸手挑开帘幕后窗外越发灼目的日光,眼神落到客栈外那熙熙攘攘似繁盛太平的集市街道之上,眸子里却好像半点波动也无。
“二公子届时要去的地方,我已经想好了。”
那双金眸从极远的地方晃过来,不带半点情绪温度地落到宿无忧的身上,似乎在打量一件无生命的物件。硬生生把这小狐狸看得汗毛直竖。
“宿小公子八百年来遇到的善人太多了,”银发的帝女微微一笑,“总是要送你去见见恶人的。”
*
当日正午时分,官府下达了对苑棠的悬赏令。
悬赏令一出,好似滚石掉进了浑浊死水中,溅起无数声质疑与震惊来。风月楼昨夜的惨案自然也再盖不住,那些所谓细节被添油加醋那么一说,更显得诡异古怪,骇人起来。
花魁苑棠平日里实在太受人关注,而今突生事端,这场惨案更是借其势以极快的速度发酵,只半天就闹得满城风雨。
被苑棠占了风头的那些舞姬妓子,被风月楼抢走客人的那些青楼,乃至那些丈夫公子日日流连不归的妇人小姐,那些平日里垂涎花魁已久的小吏客人们,此刻纷纷为这场风波添砖加瓦,把事态搅成了空前混乱的局面。
官府发布的重金悬赏,更是落进了不知多少人的眼里。
宿无忧下楼买半只烤鸭,回来时气得直跳脚,说现在满城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从字里行间她听得出,不少人都谴责花魁苑棠活脱脱蛇蝎心肠的狐媚子,竟对有大恩情的老鸨下如此狠手。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老鸨做了那么多坏事,死了也是活该!”
宿无忧烦闷地咬着烤鸭,狐狸耳朵闷闷不乐地耷拉在头顶:“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苑棠姑娘杀的人,那也是为民除害吧!而且苑棠现在还没被找到......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好!”
“宿无忧。”
姬衔羽在旁边淡淡翻阅古籍,语气无喜无悲:“把你那个死恋爱脑收收,退让不是这么退的,凶杀与死亡不值得称赞,错了就是错了。”
“倘若拘束魂魄的真是她,那寻常凡人,估计也奈何不了她半分,放心吧。”
听到银发帝女喊自己的名字,小狐狸耳朵惊恐地往上一立,旋即蔫蔫地耷拉了下去。
他戳着吱吱冒油的烤鸭,模样看着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没精打采:“我还是不相信她会下这种狠手。”
“......”
姬衔羽合上书,纤长手指搭在桌面上,垂着眼睫慢慢说:“是不是她做的,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大家都觉得是她做的,只要这口锅扣到苑棠头上,这就已经足够。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