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于白玉京中被一弱不禁风的小仙娥蓄意刺杀。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定会变成近期间神域的大新闻。

人赃俱获，白衣仙娥浑身鲜血百口莫辩，眼神呆愣地看着不远处静静看她的帝女殿下，浑身都被烈火烤得焦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众人皆看见是你蓄意行凶！还敢辩解！先拖下去赏几道雷劫再说！！”

“拖下去！快把这以下犯上的仙娥拖下去！”

掌事的大仙侍匆匆赶来，诸仙一拥而上，不用分说将其拖下了白玉京阶前。临走时，那仙娥绝望惊恐地向远处的姬衔羽伸出手，哀嚎声声与白日那仙君被拖走时，别无二致。

洗碧与朱红一左一右侍候在帝女身旁，陪她一起看着那仙娥徒劳挣扎着，被众人越拽越远。

朱红心有余悸，忙不迭地问帝女殿下可有受伤，姬衔羽却只摇了摇头。

旋即，她脱下长裙外沾满鲜血的白纱披肩，递给了朱红。

“帝女？”红衣的小侍女茫然望着她家主人，“要，要洗干净吗？”

“不必洗，烧了吧，”帝女淡抬眉眼，唇中轻飘飘吐出这么一句，“随我去偏殿换身衣服，换下来的衣物尽数烧掉。”

“脏。”

*

今夜之事虽并未酿成大祸，可到底引人心惶惶。

半刻钟后，一袭白袍、眉目平静的姬衔羽缓步走入后殿之内，身后跟着朱红洗碧，还跟着一群唯唯诺诺的侍从。

殿内依旧燃着熏香，替姬衔羽挡刀的那个小仙侍已然躺在了榻上，脸色煞白，嘴唇血色全无。

见帝女走来，他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被姬衔羽拦住了。

姬衔羽眉眼间难得地温和，平静道：“你且躺在这里，不必多礼。”

身后的侍从们察言观色，为姬衔羽拉来一把舒适座椅。帝女顺势坐在了他的床榻边，眼神淡淡地扫过那小仙侍的脸。

旋即，她轻声吩咐众人：“都出去吧，我跟他聊两句。”

帝女有命，众仙侍莫敢不从，纷纷低着头退了下去。

唯有洗碧似隐隐不安，抬头低声唤道：“帝女......一定要都退下吗？”

姬衔羽背对着她，洗碧只能看见那道纤细的背影雪白，好似马上就要融进灯光之中。

“不必忧心，”帝女淡淡安抚，“我自有分寸。”

......您真的有分寸吗？

洗碧眉眼间盛着几分迟疑和忧虑，立在原地几秒钟未动，最后在朱红低声的催促之下，总算退让几步。

“我与朱红就在屋外侍候着，殿下如有需要，请随时唤我们。”

此言罢，众人皆退让散去，后殿房间内的大门一关，只剩下了姬衔羽与那小仙侍二人。

殿内烛光幽微，榻上仙侍轻咳几声，虚弱地扬起煞白小脸，看着帝女：“殿下......”

姬衔羽静静望着他，语气淡淡：“后悔吗？”

小仙侍深情恳切道：“小人生来便是为帝女分忧的，今日能帮殿下挡下刺客，是小人莫大的荣幸！”

“没问你这个。”

后殿内旁下无人，姬衔羽那双金眸带着冰冷无机质的寒光，居高临下望着他憔悴的脸。

“我问，那仙娥对你一片痴心，你却利用她性命为跳板，可曾后悔？”

小仙侍脸色微变，茫然地看着帝女的脸：“殿下在说什么......小人听不懂。”

姬衔羽轻嗤一声：“听不懂？”

她俯下身去，仔仔细细地看着仙侍那张羸弱惶恐的小脸，平静道：“跟你打开窗户说亮话，别给脸不要脸，仙君阁下。”

帝族的神威自血脉中当头压下，好似无数铜钟声声自脑海中炸开。剧烈的头痛让那仙侍惨叫一声，抱住脑袋从床上滚了下来，眼睛里终于流露出强烈的惊恐。

“你，你......”

姬衔羽听见那仙侍在心底疯狂尖叫：“系统！系统！她为什么会知道我是那个仙君！你不是说化身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吗！系统！！”

系统一声不吭，估计是在装死。

仙侍吓得满脸煞白，这回可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纯然的磅礴的恐惧摄住了他的心神。

他颤颤巍巍爬起来，想往后殿门口跑，结果没跑几步就被姬衔羽一脚踹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被人发现，很奇怪吗？”姬衔羽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语气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在你做出那些事之前，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吗？”

“还是说，你以为有了那个什么‘系统’，就万事无忧了？”

听到系统这两个字从帝女嘴里吐出来，仙侍嘴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他牙关战战，难以置信地指着姬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