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溟出宫后,坐马车去了城南。
饽饽点心铺今日的生意出奇的好,在外排队的百姓都快排到了街尾。
他派烛离去排队买芋泥酥。
队伍着实长,人也多,他一等便等了半个时辰。
墨沧溟抱着胳膊,回忆着方才宫内发生的事情,眼神森冷肃杀。
一个时辰前,皇宫。
御书房。
皇上半阖着眼坐在上首,体态慵懒。
三级台阶下,墨沧溟、萧寒音分别坐在两边。
“天色不早了,皇弟跟寒音怎么突然都来了?”皇上捋着胡子。
萧寒音正襟危坐在轮椅上,背脊挺得笔直,他道:“皇上真是高深莫测,与您相识四十载,可微臣却觉得宛若初见。”
“呵……”皇上轻笑。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朕听不懂。”
萧寒音的眸光一点点冷下来,他道:“我记得皇上说过,天下万事万物皆有命数,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
皇上点点头,“记得,只可惜人不能认死理。你们说说,玄黄那么不成器,即使是生来做太子的命又如何?他自己不争气,太子之位都守不住。”
他顾左右而言其他。
“皇上承认就好了,微臣告退。”萧寒音的脸色彻底凉了,他操纵着轮椅离开。
皇上指着他的背影嗤笑,“莫名其妙!他自从腿坏了,脾气就越来越古怪了。”
萧寒音的背影明显僵硬了一下。
人走后,墨沧溟深深望着坐在上首的人,“皇兄,收手吧。”
“呵,你们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朕听不懂。”
墨沧溟自顾自地说:“邪不胜正。”
皇上的脸扭曲着,他的五官几乎都要拧起来,他一拳重重砸在龙案上,“放肆!给朕退下!”
他冷然一笑,自若地走出御书房。
方才皇宫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跟萧寒音还想劝说皇上迷途知返,只可惜他被妖道荼毒至深。
……
翊坤宫。
燕冰清、巽风跟着嬷嬷走进寝宫,迈入门槛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恶臭味。
巽风捂着口鼻,一脸嫌弃,“是尸臭!”
“苏嬛呢?”燕冰清问。
嬷嬷眉眼耷拉着,“在内殿想办法呢。”
燕冰清走进内殿,推开门的瞬间更加浓重的尸臭扑面而来。
呕——
巽风扶门干呕起来。
“出息,不就是……”她蹙起眉头,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腻的感觉由胃顶上了嗓子眼,“呕……”
“真的好臭……”巽风脸都呕白了。
尊贵的雕花红木凤榻上,皇后坐在榻上,用厚重的被褥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可这仍旧遮挡不住臭味。
她风华依旧,可却泪流满面,神情痛苦。
而苏嬛跪在榻下。
“你们不是说只会身体发臭吗?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皇后怒吼。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我都是按照师父说的做的,不可能出错啊……”苏嬛慌张地说。
“住口!你们这些妖邪祸害本宫!亏本宫还那么信任你们!你们是想害死本宫啊!”皇后气得哽咽发抖。
“娘娘,莫不是有人暗中做法陷害您!”苏嬛对着凤榻磕头。
皇后脑袋里的一根弦快要断掉,她眼中满是红血丝,下意识地看向燕冰清。
燕冰清平静地说道:“娘娘,倘若是我害得你,我今日就不会来自投罗网了。更何况正一派光明正大,绝不会有这般阴毒术法。”
苏嬛颇为怀疑地瞥向燕冰清,“可师父从未出过错。”
“住口!你滚出去!”皇后大声命令。
苏嬛不敢再多嘴,只能不甘地退下。
“本宫信你,冰清,你们要救救本宫。”皇后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论是真心相信还是假意,她都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因为这等丑事,她不敢说与旁人。
燕冰清让巽风站在门口,她走上台阶,靠近床榻。
一股冲鼻的味道又来了。
她忍住胃里的膈应,抿了抿唇,“娘娘,您究竟怎么了?让我看看。”
说着,她拉下床帐。
皇后缓缓放下身上的被褥,因为热,她的脸跟脖颈间都是汗水。
恶臭味更加浓重……
皇后解开亵衣,看到其中的景象,燕冰清的瞳仁一震。
尽管早就猜出皇后被反噬了,可亲眼看见还是不由得惊叹。
“娘娘……”燕冰清的眼神又惊又怒。
皇后的身子大块大块的蜕皮,就跟蛇一样,肌肤隐隐显露出蛇一般的纹路,蜕皮之处散出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