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离其实不愿相信棠梨会成为细作,可种种迹象都指向这种结果。
他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她的回答都是含糊不清的。
尽管他不愿相信,可也不得不告知主子。
“属下告退。”烛离转身离开。
墨沧溟揉揉她的脑袋,“要派人调查?”
“沧溟,你的人里也会出叛徒吗?”她挑眉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即使是我手下的人也不例外。”
燕冰清垂眸不语。
……
晌午过后,棠梨从外面赶回寝殿,这时墨沧溟已然去了书房处理政务。
偌大的寝殿只剩燕冰清一人盘腿打坐。
“主子。”棠梨拱手。
燕冰清眸子一斜,别有深意的看着她,“棠梨,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棠梨含笑摇摇头,“奴婢近日只是在为查妖道的事情奔波,所以才行踪不定。”
她掐了掐眉心,“棠梨,你真以为你在做什么我不知道吗?”
“主子……”
燕冰清打断她的话,“不论你在做什么,一定不能把自己置于险地。”
“是。”棠梨道。
“这几日,你查到什么了?”燕冰清好奇地问。
“奴婢无能,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但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换命之事跟皇上脱不了干系。”
燕冰清颔首。
……
仅剩一日,萧长清跟谢瑶的婚礼就要来了。
萧长清害怕谢瑶被旁人刺激,婚礼只邀请了信得过的亲戚朋友。
一大清早,他特意请了燕冰清陪谢瑶置办嫁妆以及成亲用件。
燕冰清成亲那会儿本就糊里糊涂的,毫无经验可以借鉴,幸好带了嬷嬷出门帮忙。
“王妃,多谢你。”谢瑶的语气平平。
燕冰清笑道:“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了。”
二人走在街上,在街角的位置,一个瘦弱的女人裹着破布烂衫坐着乞讨,她冻得瑟瑟发抖,双脚上生满了冻疮,令人作呕。
女人的脸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五官,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谢瑶讥诮地说。
燕冰清瞥了一眼街角的女人,女人赶忙埋下头去。
“我还是很不甘心,为何白翩翩作恶多端,只是收了点小小的惩罚就过去了。她的痛苦跟我的比起来,连一半都不到。”
“等我跟她的命格换回来,她的报应就来了。”燕冰清轻轻拍抚她的背脊。
谢瑶黑着脸,“若她不能遭报应,我会自己动手。”
燕冰清未置可否。谢瑶这些年受的苦难任谁也无法想象,无人有资格劝她原谅,劝她手软。
因为时间着实匆忙,置办嫁妆有点赶。
在挑选家具之类的整个过程中,谢瑶稍显漫不经心,但没人敢多说什么。
二人跟着嬷嬷奔波了一日才将成亲用件置办齐整。
嬷嬷把采买的东西列了清单,写了价格做成簿子交给谢瑶,“谢瑶姑娘,您点点,看有没有缺漏。虽说时间紧了些,但都是在京城数一数二的木匠那里买的,绝不敢辱没了您跟萧大人。”
“多谢。”谢瑶不咸不淡的说道,她好似并不上心。
嬷嬷无奈看了一眼燕冰清,燕冰清并不表态。
“你明日就要成亲了,明日一早我就去陪你。让下人送你回府歇着吧。”燕冰清道。
“好。”谢瑶颔首。
尽管已经离开魔窟数月,可谢瑶仍旧冷心冷情,跟谁也不愿独处。在萧府时,她顶多愿意同亲爹跟萧长清说上几句,不过平日大多数时候也是热一阵冷一阵,忽远忽近。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她愿意主动跟燕冰清亲近,说说体己话。
所以这次成亲,她跟萧长清要求过,希望燕冰清能在身边陪伴。
谢瑶上马车离开后,嬷嬷忍不住说道:“王妃,这个谢瑶姑娘脾气也太古怪了。咱们为她忙里忙外满京城跑了一天,可她拉着一张脸,跟我们欠她钱了似的。她似乎也不太愿意成这个亲。”
她都发现了,让她选纱橱、梳妆台、衣柜、床榻的材质、图案,她都漫不经心,每次都随便指一个。
燕冰清柔声解释道:“嬷嬷,谢瑶姑娘吃了太多苦了,她愿意活着就用了莫大的勇气。”
嬷嬷拧着眉头,并不理解。
回到摄政王府时,一个体态臃肿的嬷嬷在花厅等候已久。
嬷嬷看见燕冰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妃!您帮帮我们吧。”
不等燕冰清发话,嬷嬷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燕冰清眉头紧蹙,她认得这个嬷嬷,是皇后的人。
“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