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今日新太子要给皇上皇后请安,去祖庙上香,按照规矩不必上朝。
燕冰清醒来时,枕边人已经不在身边。
她起身穿衣,棠梨吩咐婢女端水、准备膳食。
“妖道查得怎么样了?”燕冰清问。
棠梨拱手禀报:“只打听到黑衣人当晚消失在了东街。”
“狡兔三窟,他们肯定有不止一条密道。”燕冰清眼底闪过精明的光。
棠梨又道:“白翩翩近来流落街头,又变成了乞丐。还有就是,听闻皇后近来要血要的多了。”
她沉吟一声,不作答。
事情越发展,线索越多,她就越没有头绪。
因为不知道这些关于皇后的线索是故意放出的烟雾弹,还是真的。
梳妆完毕,棠梨看着燕冰清的姣美如玉的容颜,双眼焕发光彩。
她好奇道:“主子,听闻昨日你在宴会上碰见了苏嬛,苏嬛可还老实?”
今儿,嬷嬷跟管家听说了这件事都急坏了,撺掇着她来打听。当然,其实她也很好奇。
燕冰清笑道:“苏嬛跟我说开了,当年她脸上有胎记,受人欺负。墨沧溟为她出了头,让她不必在意皮囊美丑,她深受感动这才送了情书,后面她也后悔了。”
棠梨狡黠地冲她眨眨眼,促狭道:“摄政王当年的仁义之举惊艳了苏嬛的豆蔻年华。主子不吃醋?”
“听说了墨沧溟的举动,我不仅不吃醋,反而更青睐于他。他居于庙堂之高,却坚守热忱之心,仗义执言。我喜欢正义的人,墨沧溟现在是,以前如是。越深挖他的过去,越让人喜欢。”她不遮不掩的说。
这些话,在墨沧溟面前,她是断然不会说的。
一方面是不好意思,另一方面是怕他太过得意,晚上变着法欺负她。
棠梨咧嘴笑着,她道:“这些话若是让管家跟嬷嬷听见,他们俩就彻底安心了。”
“我们二人说说就好,此事不足为外人道。”她对棠梨向来放心。
“是。”
门外,墨沧溟正欲进来取一份奏折,正好不正把方才的话收入耳中。
他如沐春风,嘴角洋溢着欢愉自得的笑。
偷听这等下三滥的脏事,为人所不齿,可他却乐在其中。
以往她只会说‘你真好’、‘你好看’云云,他先前只以为她迟钝、言辞匮乏,对他的喜欢也只是初步开窍,不甚在意。
若不是偷听,他绝对不会晓得她口若悬河,能喋喋不休夸他这么一长串。
他喜滋滋立在门外,神情自得。
远处的侍卫看到摄政王如此,皆觉得诡异。
摄政王对着门板子笑什么呢?
也不像吃酒吃醉了……
忽地,管家赶来传来,“摄政王、王妃,三皇子来了。”
燕冰清闻言一顿,她凝眉起身正欲出门,墨沧溟便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行色匆匆,“我回来取奏折,帮我拿一下。”
“哦。”她又折返到书桌前,桌上只有一本孤零零奏折很好辨认。
她将奏折递给站在门口的墨沧溟,“墨玄黄来了。”
“他想见的若是我,管家便不会来寝殿通传了。”他接过奏折转身便走。
燕冰清去了大厅,只见墨玄黄正在焦灼地踱步。
她松了口气,看来他不是来计较她跟墨轩辕把他拉下马的事情的。
“怎么了?”她问。
墨玄黄赶忙冲上前,他红着眼,眼里带着光,“冰清,本宫能相信你吗?”
“什么意思?”燕冰清一头雾水。
他像是受了刺激,手忙脚乱,四处张望,“本宫已经不管白翩翩了,我们之间还有交情对吗?”
燕冰清直觉觉得墨玄黄发现了什么大事,“你说。”
墨玄黄道:“本宫已经走投无路,只剩皇子的身份了,可我发现的事足以让本宫一无所有,贬为庶人。”
“你发现了什么?”她问。
墨玄黄像是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猎物,一点风吹草动都惊惧得不行。
他四处张望后,将门窗全部阖上,“母后的寝宫里有一间暗室,暗室中的供台上摆着稻草小人,上面有好多人的生辰八字,有你的也有……”父皇的。
燕冰清的眼睛瞪得浑圆,“你为何跟我说这些?你这岂不是出卖了皇后?”
墨玄黄含泪轻嗤,“你真以为父皇颟顸昏聩吗?父皇的眼睛到处都是,只是暂不计较罢了。宫中禁行厌胜之术,本宫害怕父皇会对本宫以及母后出手。本宫主动坦白,摄政王能不能作为中间人保住本宫的清白、母后的性命?”
以前他也觉得自己能欺瞒圣听,可被废后他就大彻大悟,面对父皇不能抱有侥幸心理,父皇的眼睛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