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强力骂了半天,气血攻心,整个人猛地跪在地上,他捂着胸口道:“你们能不能帮我请个大夫?我胸口好疼,头也好疼……”
“你们救救我弟弟吧,我们已经把我嫂子的东西交出来了,你们怎么还不放人?”燕春儿也实在受不了了,这么臭的地方别说吃饭了,就算睡觉都没地儿睡。
侍卫一眼就看出他受了内伤,但佯装不知,低吼震慑:“你身上没红没肿的,看什么大夫?再说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燕家十几口吓得瑟瑟发抖。
……
相府。
此时燕冰清已经跟王思琪搬到王尧身边住。
棠梨将玄铁门的一切讲给燕冰清听。
燕冰清听后露出讥诮的表情,“让他们好好享受。”
……
不到七日,燕长河就从半路赶了回来。
一路上他听见不少人说起燕春儿推王思琪坠水之事,所有人都说他宠妾灭妻,娶了小妾后就动了杀妻的心思,这些话让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玄铁门大门口,周雪琴等候已久。
燕长河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雪琴,我娘他们怎么样了?”
他风尘仆仆,脸上都是青色的胡茬,看起来邋里邋遢,一看就是昼夜途奔回来的。
“你娘他们都关在里面呢!我也见不到燕冰清,没法求情。”周雪琴把自己先撇干净。
砰——
燕长河手捏着拳头,狠狠砸墙,“该死!”
周雪琴皱眉道:“长河,这事你若是不解决,你当丞相就无望了!燕春儿把王思琪推下水不说,你娘你弟弟还想打燕冰清,这惹怒了王尧。王尧当晚就把王思琪接走了。”
“什么?”燕长河心里咯噔一响,脸都吓白了,“她怎么能推思琪下水呢?思琪根本不会游水!王尧是不会放过我的!”
他的眼底布满了痛苦跟挣扎,有种十几年的谋划功亏一篑的窒息之感。
周雪琴听到这番话,心里很不舒服。燕长河是在心疼王思琪吗?
但当下不容想这些儿女情长,度过眼前的难关才是正经事。
燕长河进了玄铁门,想要将一家人保出来。
监牢里,张凤他们看到燕长河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我儿啊……救救娘吧!娘要被臭死了!你看娘都饿瘦了,这里不是人待的啊,比猪圈还小。”
“大哥,我想出去!呜呜呜……”
燕长河冷着脸,磨着后槽牙训斥:“你们为何要推思琪下水?你们没事来什么京城?净给我添麻烦!”
“是她自己没用,没站稳!活该!”燕春儿鼻子都气歪了。
张凤边哭边说:“她自己没站稳,掉水里了,还有脸怪我们!给燕家生不出儿子,我还没怪她呢。燕冰清这个小杂种,真是不得了了……”
提到这里,燕长河心里陡然生出些异样的情绪。王思琪并不是生不出儿子,而是生下燕冰清后,他一直暗中给她吃避子药。
因为周雪琴害怕王思琪给他生儿子后,自己的地位就稳不住了。这么多年,他都乖乖听周雪琴的话。
燕长河心里生出一丝愧疚,“还狡辩!就是你们推了思琪!”
“好好好,是我们推的!你先把我们保出去行不行?大哥,我心口快疼死了。”原本身强体壮的燕强力脸色煞白。
燕长河正在气头上,可也不会忘了解救家人才是要紧的。他看向一旁的侍卫,习惯性的挤出笑:“这位侍卫兄弟,多少银两能把他们保释出去?”
“别人给个十金就行,至于你,就算给一百金也不行。得罪了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不开口,你这辈子别想出去。”侍卫按照烛离总管教的话,原封不动地说。
“啊?王思琪这个倒贴的货,她怎么敢让她爹关我们?反了她了!”张凤一听,老泪横流,哭嚷得更大声了。
隔壁因贪污罪被抓的官吏听不过去了,他鄙夷地埋汰道:“老太太,你没事吧?你儿子只是个五品官,别人王思琪可是丞相千金!是你们反了天了,还有脸叫!”
“丞相千金咋了?她喜欢我儿子,就说明我儿子有本事!他们一家子都是看中了我儿子的本事,都沾我儿子的光。”张凤听见别人诋毁自己儿子就不乐意了,指着隔壁骂了起来。
其他牢房的犯人都快恶心吐了,纷纷叹气:“唉,王丞相配享太庙,家世显赫,怎么摊上一家子讨债鬼?”
燕长河脸涨得通红,他这辈子没感觉到这么丢人过,他指着张凤一行人低吼:“够了!你们就该被关一辈子!”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我儿……”
“大哥……”
“大伯……”
燕长河木着脸,大步流星地从牢房走出来。此时他突然很想见王思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