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皮发麻,晌午时候才调戏了墨沧溟,怎么这么快就要见面?虽说她想感谢墨沧溟出手相助,可她没想这么快。
寒风冰凉刺骨,燕冰清温吞进入大厅,只见墨沧溟端着一只雕竹薄胎茶杯,碧色的杯身衬出他的指节修长,肌肤白皙。
“摄政王、外祖父……”她顿感窘迫,唇瓣像是被砂糖黏住,有些张不开。
“寒冬料峭,不必多礼,坐下吧。”墨沧溟递给端茶婢女一个眼神,婢女忙不迭给她倒下一杯热茶。
他俊俏非凡的脸没有波澜,气势磅礴地坐在轮椅上,帝王之气恢宏阴沉,整个相府仿佛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王尧毕恭毕敬地端着茶杯,只有墨沧溟用茶时他才飞快抿一口,生怕怠慢。
一瞬间,仿佛主客颠倒。墨沧溟才像是这里的主人,而王尧跟她成了客人。
“摄政王怎么来了?”燕冰清捧着茶水暖手,坐在软椅上,尴尬地问。
他总不是过来跟王尧告状,说她调戏他的吧?想到这里,她的太阳穴就突突地疼。
王尧责怪地瞥了她一眼,恭敬道:“摄政王太客气了,竟然亲自上门跟我致歉。摄政王说都是今日留你用膳,才让你娘身侧无人照看,以致坠水的。”
提到王思琪落水,他黯然神伤。
“此事与摄政王无关,是燕长河一家龌龊。”燕冰清凝眉,不遮不掩地说出来。
王尧大惊失色,连忙咳了咳,示意燕冰清暂时莫要将丑事外扬。“咳咳咳……”
“说起来,并非摄政王致歉,我们冰清才该登门道歉。”王尧拱手。
“冰清,你快向摄政王赔礼。我都听说了,你跟太子退婚当日,你居然出言亵渎摄政王,妄想嫁给摄政王。摄政王看你年纪小,又落水被吓昏了头才不与你计较。你可不能没规矩。”
王尧虽在责怪,可话里话外都在保自己的外孙女,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赤裸裸的偏袒。
燕冰清不自在地挠了挠耳边瘙痒的皮肤,心里顿感尴尬,她可不止那一日亵渎墨沧溟了。调戏墨沧溟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呃……”
墨沧溟眼中跳动着复杂的光,“无妨。”
王尧眼睛瞪大了一圈,诧异的妄想墨沧溟,完全没想到阴鸷清冷的摄政王会这样轻飘飘地把事情揭过去。
这着实不合常理,他想不通。
“燕长河之妹推令千金落水、燕家举家上下偷盗两案,玄铁门受理了。日后若有需要说一声即可。”墨沧溟瞥着烛离。
烛离将一本卷宗双手奉上。
王尧接过卷宗,心里大受震撼,此等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根本达不到玄铁门收案的程度。可摄政王却慷慨地伸出援手。
他站起身,朝着墨沧溟的方向鞠躬,“多谢摄政王相助!”
“……”烛离推着轮椅离开。
轮椅扭转过去的一瞬间,墨沧溟的眼神尽量不经意从燕冰清的脸上掠过。
出了相府大门,墨沧溟的右手却攥成拳,在心口的位置狠狠捶了两下。
“主子,您可是身子不适?”烛离紧张地问。
“无事。”墨沧溟的语气阴恻恻的。
有些事情失控了,比如说他的心脏,一看见燕冰清就乱跳个没完。
相府大厅内。
王尧张望着摄政王府的仪仗,待人彻底走干净,他才正色地看向燕冰清,“冰清,方才我一直想问不敢问,为何摄政王要留你用膳?你跟摄政王何时这么熟了?为何摄政王这么帮着我们?”
燕冰清没有隐瞒,她解释道:“我落水后,不仅通了玄门之术,还会了医术。我答应给摄政王治腿,所以摄政王才如此帮衬我们。”
“可就算是为了治腿,对待一个大夫也不必如此的。莫非……”王尧捋捋胡子,沉重的表情愈发变得轻松。
王尧望着她,眼神稍带喜悦跟欣慰。
这眼神跟摄政王的老管家、嬷嬷如出一辙,燕冰清知道越开口解释就越显得欲盖弥彰。她岔开话头,“外祖父,我来找您正是为了娘亲的事情。我想要给燕家点颜色看看,您能不能亲自接娘回相府?”
“你娘是我的女儿,你就算不来,我也会去的!燕家好大的胆子,欺负人欺负到我女儿头上了。”说着,王尧的老眼泛着红。
刘红玉板着脸,怒气腾腾地从偏厅走了出来,她的眼睛都哭肿了,骂道:“我也去!除了我们冰清,燕家都不是人!”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燕冰清催促。
“接回来就没了?凭什么?我们思琪受这么大的罪,他们什么事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怕他们呢。他们该死!”刘红玉怒不可遏,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王尧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唉,你怎么又哭了?这事听冰清安排,孩子还没说完,你急什么?一点都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