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常挽月没有再去镇子上,而是直接下地,跟着村民一起挖鱼塘。
司君澈则是留在家里,跟何铭俊一起做木工。
“司公子今日怎么留在家里了?”何铭俊看司君澈做木工活,就感觉别扭。
“我又不是泥腿子。”司君澈继续手里的动作。
“其实,我倒是觉得,司公子在地里是一把好手。”何铭俊肆无忌惮起来。
直到看到司君澈向自己投来一个不善的目光,何铭俊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刀子削过,木屑碎条满处飞,没一会儿,地上便堆积了一层木屑渣子。
隔着面罩,司君澈都感受到了呛意扑鼻而来,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何铭俊看着司君澈这么痛苦,着实不忍,当即接过司君澈手里的活儿:“我来处理这个,司公子先把处理好的木头放在温水里浸泡?”
司君澈疑惑看了他一眼:“木头还要用水泡?”
何铭俊看司君澈这反应,不由得莞尔一笑:“用水泡软了才能更好地雕刻成型,做出来的形象也细腻逼真。”
“哦,原来是这样,我以为直接动刀子就行。”司君澈打了桶水加温。
他们正在院子里忙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常挽月呢?!”来人是青石县县衙的捕头张正。
身高七尺有余的大块头,下额络腮胡子,满眼都是凶相。
何铭俊想站起来回怼,被司君澈按坐下去,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张正直接带人闯进院子:“我问你,常挽月去哪儿了?!”
嗓门又比之前大了几分。
司君澈头都没抬:“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跟死人说话吗?”张正扯着大嗓门喊。
司君澈捏紧了手里的小刀:“官爷这么大声音,我担心小刀脱手飞出去,扎进了谁的身体里,就不好说了。”
“对,就像这块木头,别看是死的,但也是有脉络的。”何铭俊跟着帮腔,“一刀子割不好,这木头怕是也要废掉了。”
说完,还亲手给做了个示范,将木头割得稀碎,散落一地。
“不说是吧?好!”张正恼羞成怒:“来人,给我搜!”
身后的衙役冲上前就要闯进屋子。
“张捕头带人私闯民宅,不知,可否有县令大人的搜查令?”
张正掏出搜查令,直接仍在司君澈身上:“拿好了仔细看着!”
正在手工坊里做工的村民,听闻动静,不由得往外偷看。
王流明正在裁剪衣裳,听到外面的巨大动静,也不由得往外看了一眼,遂回过神提醒:“都仔细干活!只要他们不闯进来,我们就不能停,想想工钱。”
听到工钱,村民们便收回心思,仔细地干了起来。
就在张正要搜查的时候,本来在地里干活的禾大花回来了。
“司公子,司夫人说挖地的人手不够,想让你过去帮忙?”
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禾大花说的时候,特意找了离张正最近的地方。
挖地?张正眉头一紧。
原来常挽月在地里,他们能挖什么地,难道是私藏的赃物?
张正质问禾大花:“在哪儿挖的,立刻带我去!”
禾大花被张正的大嗓门吓到了,不由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张捕头又何苦为难一个女人,还是我带你去吧!正好,我也该下地看看去了。”司君澈放下手里的活儿,站了出来。
张正冷哼:“早这样不就好了……”
禾大花看着浩浩荡荡的人一起去地里,难免有些不适应。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有这么多气势汹汹的人一起走。
一行人赶到地里的时候,常挽月正卷着裤腿,带着村民们一起挖鱼塘。
不挖鱼塘的村民,则是在地里施肥。
本来都干得热火朝天的,一听到官兵过来的动静,瞬间都安静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来这么多官兵?”
“他们进村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我以为跟以前一样,是来巡查的。”
常挽月握住铲子直立在地里,看着一种虎视眈眈的官兵:“哟!夫君还带了这么多帮手呢?那我们村民是不是就要轻松了?还是官爷呢!”
晌午阳光斜射,半笼罩着张正,整个人处在了半阴半阳下,更显脸色难看。
“你们在做什么?”张正没好气道。
“这位官爷,我们在挖鱼塘啊!这不是很明显吗?”常挽月不卑不亢。
“挖鱼塘?我看你们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赃物吧!”
常挽月‘啧啧啧’道,“赃物,赃物,你们怎么还没完没了?除了一句赃物,我们你们是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来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