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容与都开口问了,谢姜也不拐弯抹角,态度良好的上前行礼,“宫宴那夜我喝醉了,不慎冒犯了三殿下,今日特地登门致歉,希望殿下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无心之举。”
说罢对着夏容与深深一揖。
她平时见了老爷子们,也就随随便便敷衍至极的,胡乱拱拱手意思一下。
今天又是低头弯腰,又是拱手作揖的,是真带着几分诚意。
不诚恳不行。
黔国公钢铁浇灌一般的大巴掌,就在她背后挥舞着,随时能照着她的脊背招呼上去。
方才是谁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不要落下病根的?下起黑手半点不含糊。
谢姜也不想后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她这般的态度倒是让夏容与颇有些诧异。
他与谢姜之前素不相识,就只有宫宴上那点交集。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真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登门,而且还是由黔国公和永信侯陪着一起登门的。
他以为那种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往后两人再相见也不必提起,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都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后续。
是不是有些太郑重其事了?
前天晚上的事说冒犯倒也不至于。
虽然他当时的确受了惊,但只是没能挣脱她罢了。
易世子也及时赶到
将她带走,她没来得及有更过分的举动。
也不能说她的那些举动不过分,只是夏容与并不讨厌谢姜这个人,所以觉得被她纠缠那么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完全不能忍受的事情。
世人对长得好看之人,总要多几分宽容和优待。
夏容与也不能免俗。
“说起来这事都怨我,谢小子说了她酒量差,我只当她搪塞我,根本没当回事,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酒量是真不行,喝了两杯就开始犯浑……”
夏容与正要说什么,生怕他要为难谢姜似的,黔国公便马上开腔,言语之间多有维护之意。
“谢小子平日里是混了些,但万万不敢冒犯殿下,她当时醉得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永信侯也上前一步,一边点头一边附和,“这事儿都怪我们,我也灌了这小子一杯,这小子酒量真是……回去她就大病了一场,听说人都快烧糊涂了,幸亏府上有位神医,昨夜才将她抢救回来……”
说得她差点死了一样,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永信侯才不管她心中什么意见,“得知自己犯过什么混,这小子心中也十分后悔,当即便与我们一道前来,诚心诚意向三殿下道歉,三殿下素来宽宏大量,我们这帮老臣都是知
道的,希望三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也能原谅她一回……”
“谢小子,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这样?”
永信侯抬起手,想拍谢姜一巴掌提醒她好好说话,谁知拍了个空。
谢姜还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动作轻盈的躲过永信侯的巴掌,然后满脸真诚的对夏容与点头。
“三殿下明鉴,都是老国公和老侯爷逼我喝的,我真的冤枉。”所以要怪罪就怪罪俩老爷子吧。
“……”
黔国公和永信侯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想当场打死她算了,白白解释什么解释,狼心狗肺的东西反手就把他们卖了!
虽然是他们逼她喝的酒没错,但把这么直白的把罪过往他们身上推,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他们就不该多管闲事,怕三殿下为难她,巴巴的陪她上门道歉。
这种混球就该让三殿下上位后,好好磋磨磋磨一顿教她做个人!
谢姜理直气壮又十分无辜的与两位老爷子对视。
不是他们自己让她这么说得?
她哪里说得不对了?
“……”
黔国公和永信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五尺之人。
夏容与嘴角翕动强忍着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他不禁默默在心中感慨,两位老爷子对谢姜是真好。
谢姜也没把
两位老爷子当成外人,不然也不能在他们面前如此松弛。
“呃嗯……是我们两个老的错,眼瞎看错了人……”黔国公一语双关,“不知道她酒品那么烂,确实是我们的责任,三殿下若是要怪罪,就怪罪我们吧……”
永信侯恨恨点头,“瞎瞎瞎瞎瞎瞎,老夫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这么瞎过……”
两位老爷子虽然心里恨得痒痒,但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仍然还在为谢姜分辩和求情。
夏容与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来就没打算追究,怎么到了他们三人口中,就好像有多严重似的。
“南海侯快请起,只是一点小误会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夏容与虚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