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仙宫的天雷很快引来了各方窥探。
第一个出手的,是后宫之主姜皇后。
且说这漫天乌云刚刚散去,姜皇后便乘着车辇来至寿仙宫前。迎驾官高声唱喏,命苏美人出宫迎接。
苏梅才送走云中子,正要带刘湘去地下天牢,忽闻姜皇后堵在门口,不禁眉头一皱,低声嘟囔道:“真是黄鼠狼单咬病鸭子,烦什么来什么!你在这儿等会,我先去打发了她。”
“我听闻姜皇后素有贤名。”
刘湘抓住苏梅的手,轻轻吹了口气,一个硅胶版的苏妲己就出现在苏梅身畔。
“你这么不耐烦,难道是她德不配位?”
“倒也不能这么说,姜皇后的品性确实不错,就是过于贤惠,没了本性,脑门上就刻着两个大字,‘臣妾!’”
苏梅恨恨啐了一口,无奈地抱怨道:“张嘴宫中规矩,闭嘴祖宗法理,被驯化得忘记了自己首先是个人!”
这样的女子,很难不令苏梅想起她早逝的母亲——同样被男人背刺,同样选择隐忍,同样含恨而终……
苏梅只恨不得给她两个大耳瓜子,打出她脑子里的泔水。
“别生气,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刘湘给那硅胶傀儡打了个响指,傀儡便如真人一般,代苏梅出宫迎驾。
“女人就只会责怪女人祸水,男人却是完美隐身……你看这会儿还没有周礼男尊女卑那一套呢,就已经把吃女人的精髓运用得炉火纯青,可见咱们今后的工作阻力有多大!”苏梅攥拳冷笑,“有时候,真想如通天教主说的那般,重立地水风火,换个新的世界。”
“这正是我们现在做的呀。”刘湘拍了拍她的肩膀,“打碎旧世界的枷锁,摧毁那些早该扔进垃圾堆里的规矩法则,重新塑造一个众生平等的新世界。”
“但是人心难测。”苏梅低低叹了一声,握住刘湘的手,化作一束流光,飞往天际,“你看那‘殷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明明是个现代穿越者,却把男尊女卑君王父子那一套刻进了骨子里,思想比古人还要封建。”
“可能他就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吧。”刘湘漫不经心地说,“还是那种上课玩手指,下课不写作业的学渣,就爱给自己裹小脑。”
苏梅噗嗤一声:“你这张嘴,以前可没这么溜。”
“人都是得成长的么。嚯!这下面究竟关了多少邪物?”刘湘指着斜下方冲天的煞气,“煞气都要冲破云霄了。”
“不应该啊。”苏梅脸色一沉,“都是些不入流的小精怪,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煞气?”
说话间,两人降落云头,直奔一棵三层楼高的大槐树。
“这里便是地下城的入口。”苏梅领着刘湘,急速穿入槐树下的结界。
结界之下,又闷又热,黑乎乎的长街上蛇鼠乱窜,污水横流。
刘湘被臭气熏得直咳嗽,半晌,捏着鼻子道,“他们怎么会将妖魔关入这种地方,这不是助长了妖魔身上的怨毒之气吗?”
“那你想怎样?重建一个功德林?”苏梅调侃道,“别傻了,理想主义的光辉只会让这群发烂发臭的妖魔瞬间灰飞烟灭。”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刘湘不信邪,倔强地道,“没有谁天生就是妖魔,都是被命运摆布的可怜虫罢了。说句心里话,人跟妖魔也没区别,妖魔吃人,人还吃肉呢,不过是肉弱强食,适者生存……”
苏梅听得眉头竖起,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祖宗,您怎么什么都敢往外招呼啊!从刚才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是在涂山受刺激啦?还是涂山耒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你这思想滑坡得太厉害,都快赶上泥石流了。”
“不是涂山耒,跟他没关系。”
刘湘使巧劲儿甩开苏梅的手,低声叹息道:“我就是感慨,天道凭什么将众生分为三六九等……”
“别说了行吗,您是嫌天雷劈不到您身上?!”
苏梅气急败坏地指着头顶,隆隆雷声时隐时现。
“听听,都快追下面劈你来了。咱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别让它胎死腹中好吗?有什么委屈先憋着,等十拿九稳了再嘚瑟也不迟。”
刘湘不说话了。
她垂着头,跟在苏梅身后来到一间水牢前。
阴森森的水牢内,泡着一只三条尾巴的杂毛狐狸。
这狐狸长得眉清目秀,嘴里发出“啊哈哈哈”的笑声,抱着自己湿漉漉的尾巴玩儿得不亦乐乎。
苏梅:……
刘湘:……
“这就是传说中勾引了几十个小姑娘的狐狸精?”
刘湘不敢置信地问,“不会是抓错了吧?怎么看上去傻兮兮的,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哈士奇。”
“装的。”苏梅没废话,抬手打去一束红光,笼罩在那傻狗似的狐狸身上。
狐狸“嘤”了一声,化作个俊美道人的模样,习惯性地冲上面二位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