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营,那黑眼圈重得哟!"某兵士捣了捣他跟前的人。
"瞎,你还别说,我之前也瞧见过好几次,反□□君的状态啊,没怎么好过。"
"啧,你懂什么,人家府君那是京官外放,咱们营中啥条件,洛阳啥条件嘛!"
"前段时间,府君刚从洛阳过来,那里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呢,这段时间闲了下来,来的勤,只能说明人家兄弟之间亲近!"
当事人周望津则在一边端着碗吃粥,一边像个没事人一样听着这些人讨论,好整以暇。
次年建元帝想让李策回京,李策立即上表以州务处理初见成效为由,辞不就命。
李徽仪知晓建元帝生性多疑,不慌不忙地拿出李策之前上书时附在里头给她的家书,笑得和煦:"万望陛下恕罪。二兄此前来信说是在武威郡有了属意的小娘子,那小娘子家里是个庶门,入不了京,二哥便想着在武威和那小娘子将事成了。"
听李徽仪这样说,建元帝的疑虑瞬间打消了大半:"原是如此,仲符果真是性情儿郎!"
建元三年秋,周望津在与柔然交战时立了军功,李简循例将他的名字报了上去。两年过去,建元帝对周含章一事也不是多敏感了,朱笔一勾,给他升了军职,却从凉州调任至朔州。
不久,李策上书请求回京任职,建元帝准允了。
消息传到朔州时周望津还在纳闷,建元帝怎么答应的这般快。直到年关他回京述职,才知晓个中缘由。
"啧,这年头如李家二郎那样痴情的郎君着实是罕见哪!"同他一起吃席的某位京官饮了口酒,感慨道。
一股得意涌上周望津心头,暗暗想着:"那必然,仲符可是这天下最痴情的郎君!"但面上还是十分平静,微微扬了扬唇角:"哦?怎么说?"
京官将杯盖搁在桌案上,像模像样地打开自己的腰扇,清了清嗓子:"先前陛下命李郎归京任职,他不是推辞说自个儿在武威有个属意的小娘子嘛,这伯言你也是知晓得。前不久李郎又给陛下上书:‘臣属意之女郎因体虚已然殇逝,武威郡是为伤心地也,万望陛下允准臣回京为陛下效力……"
听到"体虚"二字,周望津满脸黑线,差点掀了桌子。至于那京官后来再说了些什么,周望津已然记不得了,只寻了个由头离席后,策马直奔李家。
长夜未央,烛火哗剥。
历经几载沙场磨练,周望津的体格也比之前壮硕了好些。
他一把将李策揽入怀中,抚着他的脊背:"听说,我体虚?"
李策只觉着一股股酥麻顺着脊背爬上脖颈、脸颊:"没有的事。"
周望津轻咬住李策的耳垂:"嗯?"
李策打了个寒战,指尖一用力,勾住了周望津的腰带:"你道听途说。"
周望津却充耳不闻,在李策的脖颈处落下一吻,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我虚不虚,仲符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策在洛阳的官途顺畅,深得建元帝器重,一直做到了御史中丞,总领御史台;而周望津在北边朔州屡立战功,叫羌族望而生畏。直到建元七年末,李策被以文职派遣南越,周望津自荐前往,建元帝授他护蛮越中郎将一职,两人一道启程去南越。
但他没想到那次竟是永别。
他记得那次在路上,李策同他说:“等我日后升任,进了门下尚书,真正成为天子近臣,就上奏把你从边关调回来在禁军任职,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周望津的确是回来了,做了中领军,李策却永远地沉睡在了那苍山草野,一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