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陪一下。”
“邵董,您有事先忙。”合作商笑呵呵,“不着急不着急。”
包间门打开再关上,走廊里很静谧。
偌大的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绿茵草地,在窗边还能远眺波光粼粼的江面。
“喂。”
“……大哥?”
电话那边静了静,小心翼翼叫了他一声大哥,很轻很软,像揉碎的云,带着点儿柑橘的甜味。
“嗯。”邵徊光垂了垂眼皮,淡漠视线扫过窗外的草地。
早上离开家,他有意避开春筝,倒不是为了所谓的道德底线,而是一时的情绪起伏远不足以让他在圈子里背上类似抢弟媳的不佳名声。
一天不见,从梦里延伸出的那么一丝欲念也该消停了。
至少——
在收到春筝那条语音前,他一直这么认为。
“你都不回消息……”耳边,邵徊光听见春筝抱怨到一半,声音突然弱下来,含着些明显的心虚,“大哥,你生气了吗?”
邵徊光注视着窗玻璃上的倒影,蓦然想起春筝那天在办公桌前心虚的模样。
“抱歉。”邵徊光说,“事情忙,刚刚才看见消息。”
他微顿,“我没生气。”
电话里,春筝长松了一口气,语调也轻快不少,“我见你不回消息就担心惹你生气了,毕竟周霖元旦出差也是忙工作嘛,我让你叫他回来难免耽误工作。”
邵徊光了然。
春筝在会所搞连坐,原来在气周霖挑了元旦假期出差。
“我也是太急了。”春筝声音低下来,“不知道你对我家情况了解多少,我和纪兴耀从小不对付,他让我当品牌支线的代理人就是想看我笑话,我不想输给他。”
卧室里,春筝平躺累了,重新趴回床上,一心二用地琢磨邵徊光说不生气的可信程度,同时也不影响嘴上胡扯。
“公司里的高管都听纪兴耀的话,我朋友里也没靠谱的,我就想找周霖回来帮我。”
春筝说着说着还笑了,“他元旦放鸽子,我被纪兴耀欺负他也不在,当时在车上光是想到他被几个西装保镖绑回来的场景我都笑出声了。”
邵徊光的唇角很轻微地弯了一下,视线晃过窗面倒影,唇边弧度转瞬即逝。
春筝却一瞬间满血复活,“大哥,周霖就让他在平城努力工作吧!我就不信熬一晚上做不出一份靠谱的策划案来。”
说话间,电话里有布料摩擦和鞋子踩过地板的声响。
“反正大哥你没生气就好。”春筝的小尾音轻轻上扬,“我回家后光后悔那条语音太任性了,连洗澡都没顾上。你继续忙工作吧,再见啦。”
耳边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半晌,邵徊光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放进西裤口袋。
不久前的声响和春筝挂断前的话,都在昭示着春筝目前在做的事情。
邵徊光抬手扯住领带,松了松,随即,走回包间。
浴室水汽弥漫,春筝靠躺在浴池里,池面上飘着花瓣,平板里放着昨天改了一半的策划案。
春筝包着纱布的左手搭在池沿,右手在平板策划案文档上来回划。
上大学时,春筝没想过毕业和纪兴耀抢森漾继承权。
先不提纪泽不会答应,就是春筝本人也没意愿费尽精力抢一个那个人不要的东西。
春筝跑国外修了服装设计,但学着学着,想到未来开个人工作室总不能被其他人糊弄,便也抽了点时间旁听管理和营销,甚至组队参加过相关的比赛。
因此,春筝这几天做的策划案还挺像模像样。
春筝改了改策划案里的推广模式,等水温渐凉,起身离开浴池。
-
晚上九点,邵徊光坐在卧室桌前,双手在键盘上敲打。
笔记本屏幕的光亮笼在他冷峭眉宇上,也照着桌边刚放上的一盘车厘子。
邵徊光回来不久,兰姨端着一盘洗过的车厘子敲门,说这是春筝下午带来的水果。
春筝离开前特地叮嘱兰姨水果不耐放,早早洗了分给全家人吃。
登录的网页端微信跳了消息,来信人沈书延。
邵徊光也没在意,继续回复邮箱里的国外邮件。
回完邮件,他挪鼠标点开了沈书延发来的消息。
[沈书延:徊哥,春筝的伤看上去有点严重啊,医生真说没大碍吗?]
邵徊光看着消息内容,眸色疏淡。
回国前,他的生活和春筝唯一的牵扯还是外公在电话里说认识个小姑娘挺好。
外公话里话外想介绍他们相亲,被他拒绝。
邵徊光低眸掠过桌边的车厘子。
从回国那天起,他开始从家里人包括兰姨口中听到春筝,从薛特助口中听到春筝,这两天,又从沈书延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