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筝回家后,让佣人把周老爷子给的几盒补品提着带上楼。
客厅里灯火通明,曾文娟坐在皮质沙发上,捧着一杯燕窝吃。
曾文娟长了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涂着烈焰红唇,快四十岁了,保养得还是美艳柔媚。
瞧见春筝从门外进来,曾文娟放下燕窝盏,讥讽道:“还没举行婚礼就整天上赶着往周家跑,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啊。”
春筝停在楼梯下,焦糖色大衣的衣摆衬着水晶灯折射的光。
佣人们低头噤声。
一个是老板的亲生女儿,一个是老板的情人,谁也得罪不起。
春筝哼笑了声,斜斜地懒靠着栏杆扶手,侧睨了曾文娟一眼,“我这至少能举行婚礼,你呢?枕边风吹了三年也没让老头子给你个名分?”
曾文娟顿时面红耳赤,厉喝叫人,“春筝!”
“别动气呀,不然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春筝索性趴在栏杆上,笑意盈盈望着沙发上的曾文娟,“你从早到晚一门心思的养生不就是想帮老头子再生个老来子吗?”
曾文娟面色微变。
住进纪家三年了,她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让纪泽松口和她领证办婚礼。
圈子里都清楚虽然这些年纪泽身边女人不断,但唯一承认的妻子只有多年前离家出走的原配春雅君。
曾文娟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借子上位的办法,等她生下孩子,那么和纪泽有血缘关系的春筝就是她孩子未来继承家业最大的阻碍。
至于纪兴耀,曾文娟根本不放在眼里,一个养子而已,等纪泽真有了亲生儿子,哪里还看得上他?
“别以为我不清楚,就你在那作妖不让老纪再婚!”曾文娟恶狠狠放话,“等我生下儿子,别说公司不留你,家里也不留你!”
春筝扯了扯唇,看也不看曾文娟,抬脚往楼上走,慵慵懒懒拖着调子,“祝你生个比纪兴耀还像老头子的儿子~”
曾文娟猛地从沙发上起身,又惊又怒地盯着春筝的背影,“你、你什么意思?!”
“我在祝福你啊。”春筝在拐角处回头,居高临下瞥着曾文娟,像才想起来,桃花眼轻弯,“对了,纪兴耀不太满意物流部那边的效率,打算辞退几个人。你亲侄子也在物流部吧?”
说完,春筝懒得再搭理曾文娟,转身迈进走廊深处。
曾文娟的胸脯剧烈起伏,眼前一会儿是纪泽的样子,一会儿是纪兴耀的样子。
不可能。
纪兴耀和纪泽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下一刻,曾文娟又想起平日里纪泽对纪兴耀的看重,脸色难看至极。
她气得重重朝茶几上的燕窝盏挥出胳膊。
“砰!”
一道清脆的瓷器响声从楼下隐隐传来。
春筝仿若未闻,把脱下的呢子大衣挂在衣架上,挑了套橘色家居服换上,这才走出衣帽间。
说到纪泽和纪兴耀,春筝也是半年前查到的两个人的关系,否则不会利用和周霖联姻来当作谈判的资本,争取从纪泽手里抠出森漾的股份。
一出衣帽间,春筝就懒洋洋地趴床上了,趴了几分钟,伸手捞了个枕头垫在下巴处,敲开和邵徊光的聊天框。
她在车上发的那条语音至今也没得到回复。
“你这个人不就讲究体面吗?怎么不回消息?”春筝边说边用指尖点了两下邵徊光的头像。
[你拍了拍邵徊光]
除此之外,聊天框里什么也没发生。
春筝突然生出些烦躁的情绪,翻个身平躺在床上,右手举着手机在眼前。
我也没太甩他脸吧?
他这气性简直生得莫名其妙。
“不行。”春筝坐起来,“再试一次,还不管用,我就得在婚礼前把周霖稳住。”
高尔夫球场餐厅里,合作商们推杯换盏。
除去和邵徊光同岁的沈书延,剩下的人都比邵徊光大十几岁,但他们不约而同地让邵徊光坐在主位。
其中一位合作商把酒都倒进杯子里了,朝邵徊光那边举了下杯子还没举起来又放下了。
邻座的沈书延撞见,歪着身子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雷总,您也觉得邵董心情一般?”
“那能叫一般?”雷总自顾自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你和邵董有大学室友的情谊,你问问?”
沈书延吓得忙坐正身体,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打完高尔夫他就察觉出邵徊光有些不悦,即使面色和平时一样冷峻,但周围莫名萦绕让人心里打颤的低气压。
他活不耐烦了才能有胆子跑上去问邵徊光。
一阵手机振动声响起。
交谈的合作商停下来。
邵徊光看见跳出来的语音电话,静默几秒,推桌站起身,朝包间内其他三人有礼道:“有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