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过半,玩骰子喝酒那边闹了起来,几句话下来就把祖宗八辈骂了一遍。
春筝斜扫了眼,懒声指派道:“沈书骆,你管管啊,吵死个人。”
沈书骆舍不得手里有机会做出清一色的牌,“打完就管。”
回完春筝,他头也不抬,扯着嗓子喊,“你们俩消停点!不就刮个车和抢情人的破事吗,别跑外面丢人!”
那边的一个富家公子哥吵架上头,还被沈书骆当众扎心,顿时火冒三丈。
他想也不想就把手里的东西甩了过来,“沈书骆,你特么闭嘴!”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春筝刚一抬眼,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身体却比脑子抢先一步,当机立断伸着胳膊用力捞起向黛。
慌乱间,向黛稀里糊涂被拽过去,还没回过神,就听见来自身后的碰撞声和春筝倒吸一口气。
微开的门缝里往走廊里泄出吵闹。
邵徊光敛了思绪,听着电话里下属的汇报,抬脚往远处走。
下一刻,屋子里响起一声声惊呼。
“春筝!”
“筝妹!你没事吧?”
邵徊光脚步一顿,神色骤冷,回身单手推开门。
屋子里十几个人脸色惊慌,邵徊光看见的只有春筝紧蹙的眉和滴血的手。
鲜血从手背滴落,在地毯上洇出一摊暗色。
“握草,我打不打120?”沈书骆人都慌了,“筝妹,你怎么样?”
向黛哆嗦翻手机,着急哭了,“快打啊!你问什么呢!”
春筝低头看着血糊糊的手。
碎酒杯直接砸在手上,划拉出一条血痕,麻木过后是说不上感觉的疼,有些像洒了辣椒水。
就是再疼也比不上周围闹声让人心烦。
春筝眼前倏然落下一片阴影和从头顶落下的一句话。
“先拿医药箱。”
低沉清冽的声音,却仿佛一根定海神针,让所有人感觉到莫名的可靠。
春筝抬起头,意料之中地碰上了邵徊光垂下的视线,眼眶倏然红了。
邵徊光凝视着在春筝泛红的眼尾,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大哥。”春筝含着哭腔,像委屈像告状,“我疼。”
邵徊光低声道:“嗯,先坐下止血,然后我带你去医院。”
春筝蓦地怔住。
和平时毫无差别的深邃黑眸和平静语调,可是春筝有种被哄的错觉。
念头才起,春筝便避开了和邵徊光对视,担心假装的演技太生硬被他看出来。
“医药箱拿来了!”向黛小跑回来,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春筝手上的血,手指还在打颤。
沈书延拍拍急出一头热汗的沈书骆,交代道:“小骆,招呼你朋友们先回吧,打架的两个留下。”
沈书骆才回过神他还是攒局的人,不能慌。
刚见了血,再加上邵徊光在,其他人不用沈书骆怎么说就告辞了,和春筝关系不错的朋友想上前关心一句又打怵邵徊光在。
“应该没大事。”沈书骆冷静下来,也觉得前不久吓唬着叫120的他简直犯蠢。
春筝坐在椅子上,任由向黛帮忙止血清创,但向黛紧张担心得不知从何处下手。
“伤口里没碎玻璃,你随便弄。”
“那也疼啊。”向黛蹲在地上,眼眶通红,“你以后怎么画图。”
春筝无奈,“我又不是左撇子,这口子都不用缝线,回头抹点祛疤膏就行。”
邵徊光立在春筝身后,视线落在春筝犹带红意的眼睛上,明明疼得都快哭了,这会儿还能想着宽慰别人。
向黛扁嘴,“都怪我,我反应快点你就不被酒杯砸到了。”
“你坐的座位本来还是我的呢,真被砸也该我——嘶。”春筝疼得下意识往外抽手,旋即,手腕被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握住。
同样的白皮,这只手的肤色却偏冷,像积雪下的玉石,时刻散着寒意。
邵徊光掌心下的力度很轻,轻而易举地虚圈住春筝的手腕,越显伶仃。
春筝看见他单膝蹲在旁边,冷峻着脸,“我来吧。”
说着我来吧,语气带着些不容置喙。
向黛也怕再弄疼春筝,忙让开位置,“我去把毛巾洗干净。”刚才为了止血,两团毛巾都血糊一片。
血迹擦掉,皮肤表面的伤口完全显出来,不算深,却皮肉可见。
邵徊光把碘伏先放一边。
“不用碘伏吗?”
“检查下。”邵徊光没抬眼,“看有没有残留的玻璃渣。”
春筝心说你居然不信我的眼神,可是看着邵徊光低垂的眼睫和微直的唇角,难得安静。
“邵、邵哥。”打架的两个富二代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