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笑宁震撼了。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道了一声困倦,侍女就扶着她走了。
傅笑宁也准备出去,但是看见长廊旁边树下瞿歆月的背影,她问侍女:“可否借我一些笔墨?”
侍女带她过去。
傅笑宁写了些东西,她吹了吹墨,脸上带着微笑和释然。
瞿歆月看后面没有长公主,快步走过来握着她的手:“傅小姐,前几日,我因误会向你道歉。”
她脸色绯-红。
“没事。”傅笑宁忽然开口,将纸张给她,“我也向你道歉。”
道歉信:瞿小姐,很抱歉第一次相遇因为我个人行为处事偏极端,给你带来很不好的体验,虽然以后无法做朋友,但是仍然希望你不要有阴影,好好生活。——傅笑宁
瞿歆月怔然,旋即眼圈一红,扑进傅笑宁怀里:“啊啊啊啊!我第一次道歉没什么经验!我也没给你写道歉信!但是但是我是很真诚的!”
“没事。”傅笑宁揉揉她脑袋,温声哄道:“你只是以前比较骄纵,本心不坏,倒是我吓到你了。”
瞿歆月抬-起-头,泪水涟涟:“我们家是从偏僻之地来的,经常受人嘲讽,所以我就习惯见人攻击,我现在倒是知道一个温和至极的人在身边,真的一点火气都上不来。”
“是啊,我们家小姐,可没有这般娇-滴-滴说话过。”如梦在后面偷笑。
瞿歆月从傅笑宁怀里抬头,转身要戳如梦的腰,被如梦躲了过去。
可以看出,瞿歆月不为难吓人。
傅笑宁也松了一口气。
她出院子的时候,回头看了眼。
突然一种一直抱有好奇心的领域在她面前打开,她后面全程跟着长公主魅力走,完全没有再问过师兄!
原来师兄这样好,是因为有位这样有智谋的母亲。
—
师兄那边用不着操心,她下山,师姐也不放心,所以将盛家流放的人安排师姐照顾。
师姐刚和一伙人打斗完,抱了一下傅笑宁:“我去附近还有危险没。”
盛家长子儿媳大夫人徐娘子拍了拍她的肩,拿着一块馒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等待结果就好。”
前几日见她还是珠圆玉润,满身富贵,现在衣着朴素,脸上吗抹上草灰,指甲还是干干净净的,拿给她的时候,捧着布。
傅笑宁猛地一滴泪跌在了手背上。
“宁丫头,莫难过。”
她最讨厌这句话。
可这句话她也听得最多。
大家都觉得野草坚韧,越来越多人歌颂她,期待她翩若惊鸿,可偏偏她弱不禁风。
期许这种东西很久没有出现在她身上了。
当初她觉得别人的期许代表着不为自己而活。
她就是喜欢每天乐乐呵呵的日子。
可是,每天不能睡懒觉,到点下班,两点一线。
休息时间也不过是看看书。
偶尔恐惧和哭泣时间的流逝,继续茫然。
她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开始是喜欢的,后面慢慢觉得自己是个无用的人,对很多事情无力的人。
再后来,她还没来及选择拾回奋斗状态的时候,她书穿了。
书穿成孤儿傅笑宁。
书穿成那个仰慕大师兄的小师妹。
书穿成那个明明知道是心上人的利用也依旧守城的小师妹。
为盛澜清守城,太过可笑。
原身留下的意志是为了大崇百姓。
在城破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血和泪没有一滴是为了大师兄。
傅笑宁羡慕她。
以前她不明白为何看到红旗裹馆,留在异国的战士归来,察觉时已经泪流满面。
以前她不明白为何看到群鲸自杀,残破的意志挽救海洋,胸腔中怅然无可奈何。
万物生自是使命亦是救赎。
她此生自是分子亦是细沙。
现在想来,能和谁谁谁做好朋友,和他们并肩,却是最振奋她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她变得饭饱日子能过就可以了?
“谢谢徐娘子。”
傅笑宁猛地抢过馒头,往嘴里塞,坚硬的馒头在柔嫩的管道里强烈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徐娘子拍了拍她的背:“有水的,别噎着。”
她仰头吞咽。
日后,她绝不将结果把握在别人手里,等待太苦,比努力苦了不知道多少倍。
努力的因素只有自己,而等待结果外在因素太多太多。
所求只于自己,不压幸运。
旁边有人哼一声:“等会吐出来就浪费。”
于此同时,傅笑宁脑子里想起软萌的电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