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田地绣坊都有市场价,可她家值多少钱呢? 当年买了地,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盖,草房换木屋,用了三年才落成全貌。 现在再看,在父亲规划下,刘宅竟然算是宜城一等一的好宅子,都能被人惦记一下了。 晚饭时分,谢安踏进前堂,看见的便是刘姝怅然若失的模样。 菜纷纷被端在台面,谢安拿起筷子,人也没动一下。 男人旁若无人夹菜吃了几口,才问起来:“怎么了?” 刘姝后知后觉端起碗,但捧在手里,许久没动作。再动却自言自语似的:“绣坊和地都顺利卖出去了,甚至还给我让了五十两银。” 谢安不觉如何似的点头:“是吗,恭喜。” “周游如果要买田,我跟费公说过,他答应我会以同样价格转让一点……这么说来,我这趟回来,最主要的事便处理完了。剩下宅子,得想想怎么处置了。” 刘姝慢慢思考着,动起筷子,喂在口中也食不知味,没精打采。 男人看着这般情景,抿了抿唇道:“是卖不出去吗?” “不。宅子好卖,是我该想想屋里细软怎么处置。家仆,若是愿意可以随我走,不愿意可以留下;书同一些细软随我一起走,得请个镖师护送吧……” 刘姝越说,语气越低沉,竟是饭都吃不下了。 谢安只好说:“届时我也同你一起回建康。” 刘姝才有些反应,惊讶道:“公子的事办完了?” “……”咬了咬牙,谢安才能维持风度,“对。你一位女郎千里跋涉多少有些危险,我也顺路护送一下。” “多谢公子。”刘姝客气道。 “……” 男人倒轻轻吸口气,才能把话憋在心里,不发作出来。 晚饭无声用过,谢安说去书房阅读。刘姝规划好打包方法,唤文茵去做,自己倒是回到后院,坐在树下发呆。 坑还在树旁,除却她祸害过的一坛,酒还有五坛。 怎么办,也千里迢迢带去建康吗? 刘姝把昨夜霍霍过的那坛放在桌上,掀开红封,半坛在灯火映照下,盈着云云水波,闻也叫人微醺。 当年父亲为她封的六坛,现在…… 刘姝想了片刻,去水房打了井水,灌入半坛。 灯火照去,竟然像是一坛满的。 虽然不知道将来哪位客人要喝到,还是容我先过了母亲那关。 刘姝双手合十对酒坛祈祷,接着闻闻酒气,感觉味道倒也没那么遭。 尝一口,嗯,辣味大大降低,全是苦和涩,甜约莫是井水带的。 不知为何,酒越喝越多,人越喝越精神。 等到月上三竿,谢安从书房出来,又看到人趴在桌上,酒坛放在一旁,气息馥郁地蔓延周遭。 仔细瞧过去,树下还有五坛被拎出来排排坐,好像有谁打包带走之前,酒坛里掉进一个耗子,不醉不休。 男人无言片刻,还是坐在前日的位置,轻声唤她:“小姝。” 这一回,人醒得很快,但没了站起身招待他的力气,一手撑在颈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干嘛?” “这回又为什么喝酒?今日一坛,明日一坛,你快都喝光了。” “给我喝也是喝嘛。来,请你喝。” 酒被规规整整倒在碗里,谢安瞧她一眼,没有动。 刘姝蹙眉道:“是不比建康的酒好,但也没那么遭吧?” “先说,你为什么喝酒?” “不为什么。想着要把酒千里迢迢带到建康,还不如就在这喝光。反正知道有这酒的人,也没几个,就当从来没有过。” 刘姝捧起坛子要往嘴边放,手上忽然一轻,坛子被男人轻轻松松单手拎了放在一旁,盖了红封。 抢了酒依然不觉如何,嘴上偏执地问:“为什么喝酒?” 刘姝这才扁了嘴,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委屈:“当日,你救我哥时,跟我说,你要的报酬,是我和我哥的忠诚,对么。” 谢安闭了闭眼,回道:“对。” “那我问你一件事,你也要如实回答我。” “什么?” “你现在对我好,是不是为了,将来把我送给别人时候,我也要对你毫无怨言,感恩戴德?” 一席话问得男人愣在当场,发问的人却是支着脑袋的手越发无力,很快趴回桌子上。 谢安望着她沉睡般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