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看,尘封的记忆忽然启封了一般,这,这不是张霖么,昭王世女的夫郎张霖。
张霖有些不知所措,他几乎要瘫倒在地。“我……”他正想说些什么,正堂内走出一个人来。张霖脚步虚浮,他想往那人身边走,可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提不起半点力气。那人走到张霖身边扶着他的手臂,“你先回房去休息会儿。”
张霖紧抿着唇摇了摇头,他攥着乌岚的手臂生怕她被带走。
“没事,别怕。”乌岚又看了一眼君染,“凤后一路奔波,不若同内子一起进屋歇息会儿吧?”
君染看了一眼乌棠,他知道她们有话要说,便点了点头,扶着张霖进了屋内。一进正堂,君染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文静乖巧的男孩儿,“这是?”
“是我的儿子。”张霖抬了手,“阿珵,快过来见礼。”一个莫约十来岁的男孩便走了过来,乖巧地给君染行礼。君染怜爱地摸了摸乌珵,转头宽慰张霖,“你莫担心,没事的。”
张霖默默地抱着阿珵没再说什么。
屋外的桂树下,乌棠与乌岚坐在石桌前,两人都无话可说。乌岚拿起茶杯,给乌棠斟了一杯凉茶,“别来无恙。”
“你变了许多。”这十多年来乌棠对她一直不闻不问,今日乍一见,她险些认不出乌岚来,曾经那个风光的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女业已变成如今这个如一汪死水的寻常布衣。
“人都是会变的。”乌岚的语气平淡如水,“你这次来不单是找我叙旧吧?”
“当年你奉旨押送钱粮前往凉州赈灾,又为何曝出劫银之事?”乌棠盯着乌岚,“你心里清楚,那批银钱其实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陛下这是何意?过往之事草民早已忘却,陛下旧事重提莫非还想要治草民死罪?”
“若是当年你未在驿站停留曝出银钱失窃一事,而是率部直奔凉州,届时此事曝出,凉州早已饿殍满地,而我或会因此殒命。”乌棠盯着乌岚,末了叹息一声,“你还是太心软了。”
乌岚没有接话,直接岔开了话题,“这些年承蒙陛下照拂,草民才得以在此安度余生。”有些事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如今旧事重提着实没什么意思。
乌棠知道她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乌岚,多谢你,帮我。”
“您该走了。”乌岚站起身来,往正堂走去,那头张霖和阿珵正立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她,乌岚眉眼洋溢起淡淡的轻松和笑意。她现在日子过得很安稳,不需要像从前一样尔虞我诈的活着,现在,一切都很好。
桂树下,乌棠又看了一眼乌岚的背影,末了收回目光,带着君染扬长而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