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贼佞鬼有隙可乘!夷狄猖獗万分,致大将损折,天威尽丧!你们还配身穿这件紫袍,皇皇然立于士大夫之列!”
众臣俯首无言。
“兵部尚书何在?!”
苏定方颤抖着快步出班,双膝跪倒:“臣在。”
“安南都督韩珹与爨氏交战数月,此军情大事朝廷竟无一人知晓!你身为兵部尚书,该当何罪?”
苏定方吓得匍匐两步,哆嗦道:“臣,臣有失查察,罪该万死!”
砰的一声,乌棠将廖九缨的折子重重摔在御案上,“那邕州都督递京的几十封搪报被劫又是怎么回事?”
“陛下,事起仓促,臣实在是难知端倪,现已命兵部传檄,遣兵部侍郎柳雩前赴岭南,查察此事。”
乌棠怒叱:“废物!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苏定方哆哆嗦嗦地答道:“臣知罪!”
乌棠瞥了一眼苏定方,“立刻下旨,自即日起,免去苏定方兵部尚书之职,留部听用!”苏定方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卢鹤越稽首:“启奏陛下,兵部尚书虽有失察之责,但此事确系歹人策划周详,事先又毫无征兆。臣身为中书令,有失查察,理应首当其冲,请陛下降罪责罚。”
萧臻也越班而出:“臣身为门下侍中身系军国大事,也难辞其咎,请陛下责罚。”
中书门下两省长官为苏定方求情,乌棠脸色稍有缓和,对苏定方道:“起来吧。”
苏定方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谢陛下。”
“此事关乎□□威严,社稷安定,尽速整顿军备,援兵交州,尽歼乌蛮爨氏!”
卢鹤越等三人齐声道:“陛下所言甚是。”
“依众卿之见,谁可当此重任?”
萧臻略一踌躇,一旁的霍嬗声音沉稳:“老臣愿为陛下解忧。”
“不可!”因武苳之事,乌棠对忠于她的老将感情颇厚,“杀鸡焉用牛刀。”
萧臻建议道:“臣举贤不避亲,不如让新科状元一试?”
乌棠思忖一二,觉得此事可行,“善!便令右千牛卫备身霍昉、折冲府校尉高兖卫芸为前路先锋,军前听用!”
乌棠话音刚落,乌榕便迅速接口:“陛下——!事关江山社稷,臣请命带兵尽除蛮夷!望陛下恩准!”
乌棠眯着眼盯着乌榕,不知道在踌躇什么。乌榕复又大声请命:“请陛下准许臣妹出兵爨氏,以解君忧!”
“既如此,朕便命尔为行军大元帅,率左卫主力往镇交州,御强寇于城下!”乌棠继续道:“安南都督韩珹不谙军事,不体大局,交战数月毫无胜绩,致使大军羸弱,气势低迷,着即免去其安南都督之职。但谅其虽遭败绩然屡败屡战,加之塘报为歹人截夺,其情可悯。命其留任交州,暂任交州刺史之职,候援军到达,协同行军大将军整顿军务,以利再战。”
“邕州都督廖九缨以大局为重,联合五府经略为御敌大军提供粮草被服,其心可嘉,朕心甚慰。此番援军既至,务必保障后勤,只待大军凯旋,再论功行赏。”
乌榕道:“臣领旨。”
是夜,邕州都督府。
“大人,筹集的军粮、被服都已装车,明早就可以启程运往交州了。”
廖九缨嗯了一声。邕州的军曹、粮曹率衙属日夜筹措军用物资源源不断送往安南都督府,只是府军始终不敌蛮军,节节败退,这几个月来城中怨声载道,民怨颇深。
“其他三府的求援都有回应了么?”皇帝授予廖九缨便宜行事之权,如今安南都督府有难,邕州又处在安南与其他三府之间,更应该积极撮合岭南五府经略齐心协力共抗乌蛮大军。
“回大人的话,前去传信之人尚未归府。”
“那就再等等吧。”岭南五府的常备军莫约两万人马,面对来势汹汹的蛮军,即便紧急调兵恐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思及此处廖九缨也不由地叹了口气,“京中可有消息?”
邕州长史思忖片刻,还是回答道:“尚无音讯。”
廖九缨接连往京中递交了十几道请兵求援的折子,可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与此同时邕州往安南都督府转运的军粮运去了一次又一次,接近四十余次,这些物资几近掏空了整个邕州,可交州之战愈演愈烈毫无停歇之势,再这么下去,一旦交州被攻陷,邕州也无力抵抗。
廖九缨望向粮曹和兵曹,“大都督所需物资还差多少?”
“还差十万。”粮曹苦笑一声:“不瞒大人,邕州山贫水弱本身就不富裕,此番战役……百姓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消耗庞大的军事物资不仅压得各州百姓叫苦连天,战事迟迟不捷,将士们也多有倦怠。何况西南多山地,瘴气横行,不少将士深受其扰,苦不堪言。
“今日暂且到此,各位先歇下。至于其他诸事,我再想办法。”
廖九缨写下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