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裴屿的声音又有些哑,“但我不会说,你明天要上课。”
江雾白:“我可以翘课。”
裴屿:“你翘过课吗?”
“一次也没有。”选修课都没有。
裴屿笑了笑:“所以你愿意为了我翘课?”
江雾白的呼吸也被这风给吹乱了,她说:“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奶奶。”
裴屿又笑,只是这次笑里带着点苦涩感,“奶奶要是知道了,会特别特别高兴。”
“那等奶奶醒了你一定要告诉她。”
“好。”
第二天上午一下课,江雾白就接到了裴屿打来的电话。老师正叫她,她不好意思地说有要紧事,赶紧接起了电话。
裴屿告诉她,奶奶醒了,但说不了话,而且医生说,可能一直都说不了了。
身后同学来来往往的声音让江雾白有些恍惚,生命是脆弱的,意外、病痛,都会轻易地剥夺人的生命。
“那她能听见吗?”江雾白问。
“医生说可以,我和她说话,她确实也有反应。”
江雾白不知道奶奶是什么感受。如果她只能听见却不能说话,一定会很痛苦的,说不定比死亡还要痛苦。
想传递的话说不出去,想传递的情感也无法抵达。
老师看见走过来的江雾白,看她一脸愁容,先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人身体情况不太好。”江雾白如实说道。
老师叹了口气,安慰了她两句,但她也知道在这样的事情面前任何安慰都是无力的。
江雾白也并不想太受影响,问:“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清川奖’作曲比赛的事情。”老师说,“去年你撞上广安宁,只拿了二等奖,我觉得太遗憾了。今年广安宁在日本,应该不会参加‘清川杯’,所以想问问你要不要试试。”
江雾白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去年这个时候。那是她第一次正式参加这样的作曲比赛,尽管身边所有人都告诉她以她的实力一定没问题,但她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清川奖”在国内是最有分量的作曲比赛之一,评委是国内外知名的音乐专家,要求很严格,往年的获奖作品都极其优秀。
江雾白一开始完全写不出来,丝毫没有头绪不说,听完获奖作品后感觉自己这些年都白学了。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吃饭也吃不好,睡觉更是刚睡下就醒,醒了就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关于曲子的事。
最后她拿了二等奖。
一方面她觉得很满意了,一方面又很不甘心。为什么偏偏是第二名。
第一名是彼时央音的大二学生广安宁。他十六岁被保送进央音,那年已经拿下了不少国内和国际比赛的第一,“清川奖”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用花什么心思就能拿下的比赛。
而如今他大三,才十九岁。
他是得到过无数次认证的天才,似乎灵感永不枯竭。是江雾白根本无法企及的对手。
不过这次他不参加啊……江雾白想了想,那她说不定能拿一次第一名。
可去年那段记忆太痛苦了。江雾白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今年我的状态能不能写出来。”
老师知道她今年经历了很多,父亲意外身亡,现在又有家人身体不好。但她觉得她不参加的话,实在太可惜了。她拍着她的肩膀说:“有小半年的时间呢,你可以调整一下。”
“……好。”
“这是今年的比赛要求,拿回去好好看一下,有什么疑问就来问我。”
江雾白接过打印出来的文件,大致看了看,和老师道了别去学校食堂了。
没有头绪,连用什么题材什么主题都难以决定下来。
截稿日期在明年的四月,江雾白让自己混乱的头脑暂停下来,暂时先不管它。
周五下午没课,江雾白便提前回了云城。
她没通知裴屿,一个人前往礼山。
抵达时,奶奶还是和那天见到的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闭着眼睛。这些天,她没有下一次床,全部活动都在床上完成,还好有专业的人照料,兴许没那么痛苦。
看了看奶奶后,江雾白就去了她之前的房间。
有些好奇地翻看了一下奶奶的书桌,上面有她给她画的礼服的画稿。江雾白也不懂,但看样子大概完成了一半。
也不知道,这剩下的一半,还有没有机会被补充完成。
过了一会孙晗过来,告诉她奶奶醒了,问她要不要过去跟奶奶聊聊天。
江雾白当然要去。
奶奶只有眼珠子在动,和上次放假出去玩时相比,浑浊了很多。
江雾白看得心疼,轻轻去碰奶奶的手,“奶奶,我来看你啦。”
手指似乎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