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椅子上。
没等沈未开口问,奚壬抢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问吧,反正我也不怕你知道。”她双手环胸,用同样犀利的目光回应着沈未,一脸无畏。
这态度,沈未早就习以为常:“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接近迦同?这样处心积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未用到了“处心积虑”这个词,因为他知道,奚壬根本不喜欢喝咖啡,当然更加不可能会去“研究”它。
奚壬闻言朝沈未扔了个白眼过来:“当然有目的,不过最多就是和你一样——当初你又是为什么接近她的?你既然有你的目的,我自然也有我的理由。”她冷笑着回答着,末了又加上一句:“你别忘了,我做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哪一件是荣幸到能用‘平白无故’来形容的!”
她的心里一如既往地容不得任何质疑,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质疑,都有可能轻易地毁了她最初的决定。
沈未一时语塞,心虚地挪开了视线,不敢再直视奚壬曲意的双眼。
他对迦同最开始的那份“别有用心”,现在经奚壬这样一说,突然觉得自己着实“混账”得太离谱了些。
尧市初秋的夜,空气中的热气莹莹索索,始终未全退去;街边的路灯像缀在夜空中闪烁的星光,疏疏点点地落下安静和婉的光。
钟原扭头看了一眼伏在后座睡得正香的余知予:她双手合十勉强做着枕头,头发从耳畔垂到颈间,安静得像只小无尾熊。
沈未出事已经两天了,金展元项目却封顶在即,这样一来,朝晖的工作几乎全压给了她,余知予就差搬到办公室去住了;今天要不是钟原生拖硬扛,她也是断不肯离开办公室一步的;结果一上车就开始呵欠连连,后来干脆直接换到了后排,趴在座位上,睡个痛快。
钟原不忍打扰她,心想正好让她多睡一会儿,便直接把车开去了和许菱约定的地点——一个空旷的足球场。
半个小时前,许菱给他打来电话,语气平静得如同半埋在海底的珊瑚礁。
钟原一路上开得很稳很慢,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足足磨了近半个小时。停好车后,钟原又回头看了看,见她仍旧睡着,才轻手轻脚地下了车。
许菱已经快步朝这边走来,看上去一脸焦急,钟原只得赶紧迎了上去。
空旷的球场上,只有月光下的树影婆婆娑娑,草丛中清亮的虫鸣也不绝于耳;远处的路灯慵懒地发出暗淡的光,显得孤独又寂寞。
“这么晚了,什么事这么急?”钟原环顾四周,“还非要约在这里见面。”
许菱一改往日的活跃,一脸严肃:“有件事要告诉你,我这也算违反纪律,得小心一些——昨天凌晨,丁大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