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踏步离开,将她说了一半的话抛之脑后。
追逐着那位被教训的小宫女而去。
徐宛秋从未预想到如此荒谬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眼前。她是将军府的贵女,琴棋书画、骑马射箭都会上一些,可此刻,表哥却为了一个宫女,冷漠地将她甩在身后。
更要命的是,她认识那名宫女。
淅淅沥沥的雨幕里,三年前的徐宛秋余光落在廊檐下呆滞地立着的红衣少女身上。真奇怪,她明明一次也没有见过那位据说是抛下表哥去同旁人成婚的女子,却一眼能瞧出,那位就是她。
于是,她展颜朝表哥笑了笑,轻声道:“这是我为姑母挑选的簪子,只是赶着来见表哥,一时间不知晓哪个比较好。表哥能否帮我在头上试一试,宫里人都说,我和姑母生得有五分相似呢。”
那张与生俱来就矜贵的面容此刻难掩颓丧,依言却抬眸看了她一眼,抬手将凤钗插入她的鬓发间。
“好看么?”她笑靥如花地问。
“……好看。”对方随意一答。
“就这支吧,母后会喜欢的。”他声音很低,垂目似在思索,神思却一眼便能瞧出不在眼前的生辰礼上。
但好在,此刻的表哥背对着窗棂,看不见他魂牵梦萦的那名女子,便在不远处痴痴地望着他。
瞥见那女子如遭雷击的面孔,徐宛秋眉梢微微上挑。
她在雨中快步离开,发出的声音有些大了,眼见少年人眉心微蹙,似乎有回头细看动静出处的迹象,她上前一步,率先将窗棂放了下来,回首笑道:“雨下大了呢,今日按黄历是个吉日,嫁娶的人一路走过来都瞧见不少,可偏偏是个雨天,若有喜事,倒是不免要波折些了。”
话毕,便见原本准备转身的少年人曈眸中的神色变得黑沉,放在书案上的手不知何时也回到了袖中。
徐宛秋笑得无辜又良善。
她永远不会告诉表哥,那姑娘曾穿着一身火红嫁衣,满身风雨一心欢喜地来寻过他。
可那时费尽心机驱赶的人,今夜,居然又重新回到了表哥面前。
她要如何做,才能再一次将这祸端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