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尽职尽责地给谢院正回禀消息:
“傅家那边似乎早就猜到了有人要去打听消息,特意交代了府中上下不许透露分毫。咱们的人蹲守好几日,利诱之下才撬开了一个人的嘴。大人您想得没错,傅家背后,的确有人。”
谢院正握着医书的手都攥紧了:“是谁?”
属下也觉得稀奇:“听说是个小管事,还是武信侯府的小管事,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人从前救了这位傅家老爷,所以二人倒成了忘年交。傅家老爷对这人颇为倚重,也肯听他的话。这次傅美人入宫,多半也是他的主意。且他前些日子往返傅家数次,傅美人能得宠,未尝不是他教的。”
宫外的人,如何知道宫里的事儿?
谢院正呼吸急促起来,忙追问:“这小管事叫什么名儿?”
“似乎姓宋,旁人都叫他小宋管事,至于真名是什么都没人知道。听说他不爱透露自己的真名,也许名字不大好听吧。属下还打听到,他是武信侯夫人带进侯府,原是替侯夫人捞油水的,不过看样子此人手段了得,为人处事更是妥帖,短短几个月间便收服了侯府不少人。”
“那他生的什么模样?”
“这……”属下为难道,“不好说,听说只有侯府上房的人看过他的模样,据说颇为丑陋,脸上还有个大大的胎记。他为了遮丑,日日带着一副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谢院正陷入沉思。
不以真面目示人,真的是因为胎记吗?或许也有别的原因也说不定。
属下说完,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都有些说干了:“侯府那些人对这位小宋管是颇为推崇。”
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他的外甥也姓宋。
虽不知道这位小宋管事的真名究竟叫什么,谢院正都觉得,自己应该见一见这位对皇帝跟太后的喜好了如指掌的人。
不管是不是,总要见了再说。
谢院正有心去会一会这个小宋管事,可不巧的是,宋聿翎这些日子刚好不在府里。
武信侯府大姑娘明年出嫁,嫁妆虽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还缺了些。崔氏一合计,又让底下人去采买一些。
这种有油水可以捞的活儿,一向都是众人争破了头皮也难挤得进去。然而宋聿翎却轻轻松松拿到了。
说来也奇怪,就连陈嬷嬷也觉得匪夷所思,那么多人争来抢去的东西,被他这个小子给占了,最后竟然没人吱声。
似乎他占了,反而理所应当。
怪哉。
崔氏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然而秦瑶光最近在太后面前很是得脸,她担心刷点宋聿翎,秦瑶光那个胆大包天的会在太后面前颠倒是非,摸黑侯府。
这事儿别人做不出来,可她秦瑶光一准做的出来!
婆媳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如今秦瑶光起来,崔氏只能示弱了。
崔氏捏着鼻子认了。
她还殷切交代侯府总管:“出城之后仔细盯着他,别叫他沾到一点油水。”
陈嬷嬷对此嗤之以鼻,老夫人几时变得这样天真?
不让他沾油水,可能吗?
宋聿翎得了这个活,本也是可去可不去,只是他见秦瑶光在太后宫里也算如鱼得水,这阵子无需操心,便放心地同府上管事一块儿采买去了。
这两日他也打听了不少宫闱消息,对自己的身份又有了几分确定,可他终究没有之前的记忆,不知明里暗里究竟有多少敌人,是以只能先等着,或者四处寻访名医。
看看他这失忆的病症究竟能不能解。
谢院正跑了两回,都没有堵到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拉着侯府的一个下人打听了起来。
得知宋聿翎不在,后日才能回来,谢院正怅然若失。
他甚至还想打听清楚宋聿翎究竟去了哪儿,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是不能主动出城来寻。
正筹备着,回身之际忽然撞上一人。
谢院正吓了一跳。
秦瑶光眯起了眼睛。
这人……为何要打听宋聿翎?
谢院正见过她,知道这位是武信侯打听别人家的人,还被别人撞见了,谢院正窘得无地自容,胡乱地行了个礼便打算离去。
秦瑶光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微微一笑道:“谢大人怎会对我府上一个小小的管事如此感兴趣?您究竟想问什么,同他们打听,还不如来我这打听。”
谢院正更窘迫了,忙摆手:“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小宋管事像一位故人。”
“是么?”秦瑶光才不信,追问是谁。
谢院正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他总不能说,像当朝太子吧?
越打听越像,方才他问过那位小宋管事的身量体格,平日里说话的口风,每一样都像他外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