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过后,宋婉清说回正事来,却道“真论起来,害大姐流产的其实就是姐夫。”
“啊?”谢明姝听到这儿才有些意外。
二嫂口中的姐夫,便是大姐谢明琴的夫婿赵阔,其父时任工部侍郎一职,正三品,按理说官阶也不小,只是赵家出身一般,没什么根基,当年赵父也还没有升到这个位置,才会替嫡子聘庶媳,说白了,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正因如此,那赵阔对大姐一向不错,早些年还有几分浓情蜜意的样子,只是这两年渐渐也就那样了。
不过赵家的家风其实还好,不是那等腌臜人家,上辈子永安侯府出事,赵侍郎还替父亲上书求情,也不曾薄待大姐和小侄女,光这点上,倒比许多亲朋故友要好许多了。
不过大姐小产又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是有一次,不过那时自己和顾瑾元在和离,没心思在意其他,还是事后才从母亲口中得知,说是大姐和姐夫怄气,不知怎么的,就气的小产了。
只听宋婉清道:“说来也是无妄之灾,那三房妾室入府,刚开始对大姐也算恭敬,只是她心里不得劲,就开始折腾,旁的都好,唯有那秋姨娘不是个委屈自己的性子,又有亲戚间的情分在,素日在大姐屋里受了委屈,回头就跟赵夫人和大姐夫添油加醋地告状,时间一长,大姐夫难免生怨,后来有一日当着丫鬟们的面争执起来,情急之下动了手,这么一推,就没了。”
谢明姝听得有些心惊,又催问后面的事。
“孩子没了,大姐不肯善罢甘休,就让丫鬟回府找母亲做主,第二天母亲就带着我去了一趟赵府,赵夫人亲自相迎,说了许多自责的话,那秋姨娘早已被掌了嘴,关在自己院子里出不来,大姐那儿也是补汤补药地伺候着,按理却没亏待她,可她不知怎么想的,非要将秋氏和其他两个通房都逐出赵家,赵夫人虽然觉得儿子有错,却也不会因此事事都依了她的心意。”
“那母亲怎么说?”
“还能如何?到底是赵家的家事。”宋婉清脸色无奈道。
要说赵家处置不公,薄待了谢明琴,傅氏身为嫡母找上门去要说法也算师出有名,可偏偏赵家既没包庇那秋姨娘,做了处罚,又没亏待人,这就难办了。
“总之母亲没有应赶人的事,在赵府吃了顿午膳,就回来了,大姐自那之后又派丫鬟回来过几次,起先母亲还肯听两句,也不外乎诉苦之类的话,渐渐乏了,就丢到我手上,就上个月十五那日,我原打算去一趟赵府,探望大姐,正巧遇上四妹,她问我去哪儿,我就说了,她便说要跟我一起去。”
话正说着,却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宋婉清忙噤了身,谢明姝也回去望了几眼,原来是一些丫鬟婆子提了些三层屉的食盒路过附近,依序往花厅的位置走去。
宋婉清见了才松一口气。
谢明姝嘻嘻笑道:“二嫂你倒没骗我,的确说来话长,都聊这么久了,才刚说到四妹,眼看着再说两句,只怕花厅那边戏散了场,就该来找咱们了。”
“有什么办法,我得给你前因后果说清楚,省的你费唇舌问了,还不好?”宋婉清说着也笑了。
谢明姝忙道一个“好”字。
又听宋婉清道:“那日四妹就跟我去了赵府,我因大姐的事去过几趟,也算轻车熟路,到那儿聊了几句,大姐就拉着我要说些私密话,便让四妹一个人去园子里逛逛,我想着有丫鬟跟着,赵家亦是诗书清贵人家,料也不妨事,就放她去了,谁知不一会儿丫鬟跑回来,说四妹不见了,吓了我一跳,忙派人去寻,你猜怎么着?”
宋婉清说到这儿,忍不住卖了个关子。
谢明姝哪里猜得着这个,摇了摇头,却忽然心头一动,想起什么来,眉眼一凝。
“你是猜不着的,她让丫鬟给她抓蝴蝶,自己去追兔子,跑到二门那里去了,还撞见黔南王世子,在一块儿又说又笑,倒累得我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也没心思应付大姐,就带着人回府了。”宋婉清这会儿说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果然,黔南王世子高琰,谢明姝在心里暗叹“缘分”二字,当真妙不可言!
记得前世两人好像是在宫里相识的,也不知那时是否生情,反正谢明绮最终是落选了。
“那倒也不算什么吧!”谢明姝想着只是在一会儿聊了会儿天,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承恩侯夫人方才要提的,肯定不是此事。
“是呀,可我前脚才带四妹回了侯府,后脚黔南王世子就派人送了份赔礼来,还指名要给四妹,让母亲当场给拒了,不知道还以为在赵府出什么事了呢。”宋婉清吐槽道,“这世道于咱们女子多苛责,那些男人一时兴起,头脑发热地送个礼哪管别人死活!母亲当时拒了,又怕那位世子爷拎不清再来,就索性派人去了一趟黔南王府,后来,就听说那位世子爷被打了二十军棍,且躺床上养着呢!”
谢明姝听得沉默不语,那黔南王是以军功起家的异姓王,先帝所封,如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