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绎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些许，在程锦茵回到座位后，目光仍然追随着她。

程锦茵也感受到了楚绎如影随形的目光，她略微饮了一口果酒，清甜的口感顺着喉咙而下，并不浓郁的酒味上涌，她眸中的烛火灯光都摇曳。

不得不承认，这酒精度数有点高啊！

程锦茵许久没有饮酒，一时间竟有些不敌醉意。

她连忙又用了两块糕点将这迷蒙之意压了下去。

一直到寿宴结束，程锦茵都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走路都在打飘。

大意了，程锦茵想。

还好今日太后大寿，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她被紫茹和紫茗扶着，三人很快就落在了最后。

紫茹眼观六路，从宁寿宫到庄歌宫要穿越半个皇宫，她生怕主子出了什么事。

程锦茵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还是清醒的，但难免有些醉后微醺的失态。不细看还好，细看则会发现她的耳朵和双颊红的厉害。

“主子，陛下在身后......”三人刚从宁寿宫外的长街绕出，紫茹就在转角处发现了皇帝的身影。

程锦茵闻言下意识想转身去看，但她转念一想，楚绎若是想让她行礼伴驾，自然会命汪禄上前提醒，这般不声不响地跟着她......

她当即抓住了想要回头的紫茗：“别动，就当不知道此事。”

两位侍女顿时钉住了身，目不斜视地继续扶着程锦茵往前走。

走到御花园时，程锦茵的脚步放慢了些。

春日正好，御花园可以说是百花争艳。春桃落，牡丹开，玉兰与百合清香渺远，哪怕离得很远，也能嗅到这些花的清香。

如果程锦茵没听错的话，楚绎应该还跟在她的身后。

清澈的花香与微凉的春风足够让她彻底酒醒，但程锦茵却像只醉酒的蝴蝶飞入了万花丛中，甚至处处流连。

紫茗阻止不了程锦茵奔向御花园假山高亭的脚步，两人只能跟着她去，三人也算是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好春光。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宫？”程锦茵倒数十个数，果然听见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但酒精的刺激还是让她的大脑停滞了两秒，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眼中的情绪早已恢复成了酒醉时的模样。

她转过身向楚绎木讷行礼，语气中还带着些许茫然：“陛下怎会出现在此处......？”

“这是皇宫，朕不在这，还能在哪？”楚绎被她的话逗笑了。

他从宁寿宫出来便看见了落在人群之后的程才人。程才人走路一步一顿的，想来是有些醉了。

他默不作声跟在程才人身后，想看看这主仆三人何时能发现他。结果她们一路逛到了御花园去，也没注意到他。

楚绎一时间都不知该夸程才人的两位宫女专心，还是该斥责她们不守规矩了。

“陛下......在我心里呀！”程锦茵的表情有些恍惚，但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抬起闪着光泽的眸子看着楚绎的眼睛，十分愉悦地张开双臂，似乎想去拥抱他。

在皇帝面前自称“我”已经够僭越了，当众拥抱更是不成体统，但她今夜的人设是醉鬼，皇帝应该不会跟她计较什么吧？

楚绎果真不在乎，上前将她揽在怀里。

紫茗和紫茹看到皇帝，识趣地退到一边。

程锦茵靠在楚绎胸前，楚绎用身形稳住了她，低头嗅了嗅：“锦茵今夜喝了多少？”

“妾没喝多少。”程锦茵的脸上荡起一丝美人笑，旋即反应过来，反驳道，“妾没醉！”

楚绎只觉得她这醉蒙蒙的样子好生可爱，心底也不禁泛起了些涟漪。他将程锦茵打横抱起，两人鼻尖挨着鼻尖，亲密无间地调笑道：“朕都闻见了，还说没醉。”

“就是没醉嘛！”程锦茵的语气甜甜的，带着少女独特的撒娇，仿佛春日里拂面而来的带着花香的清风，在楚绎唇角落下一吻。

“没醉！”程锦茵勾着楚绎的脖颈，笑着说。

楚绎低头望进她眼底，眸中攒着浓墨的深色。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都这么放肆了，还说没醉？”

只有醉了，放肆才显得真实。

程锦茵心底吐槽了两句这皇帝可真难伺候，面上却还是笑吟吟的：“可是妾好喜欢陛下啊！”

好喜欢陛下的......银子啊！

楚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他本想做个柳下惠，但他此时确实做不到了。

不仅如此，程才人的手指还在他怀中作乱，楚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彻底驯服住。

“陛下干什么嘛！”为非作歹的人似犹不觉，还发出一声轻微的抱怨。

楚绎都快被她气笑了。

他抱着程锦茵上了圣驾，沉声命令道：“去暮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