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来到手机店楼下,探头跟还在工作的二伯打招呼。
余建群正焦头烂额:“正好,叫你爸快来,有点忙。”
就他一个人,简直是团团转。
余清音赶紧去找人。
她绕到后面爬上四楼,一口气没喘匀:“爸,我二伯喊你。”
平常店里就两个人都忙不转,到底是合伙的生意,余建江:“那我先下去。”
挣钱最要紧,范燕玲也不抱怨,连两个孩子也打发走,嫌他们碍事。
她是个利落的家庭妇女,干活那叫一个快,家里家外是一把好手,自己做事还更有条理。
余清音看一眼这个短暂的落脚之地,心想跟上辈子居然不一样。
原来租的是个两居室,她跟她妈睡一间,现在是宽敞的大三居。
分给她的房间不朝大马路,门窗一关很安静,不像余海林那间,喇叭声跟在耳边似的。
他倒是无所谓,只捶着腿:“好累哦。”
才四楼,哇哇叫什么。
范燕玲:“我看你浑身上下只剩劲。”
余海林平常就活泼,上山下水不在话下。
他反正听不出好赖话,悄悄说:“姐,我想吃炸饼。”
余清音带着他去,两个人站在摊子前等。
油锅发出滋啦啦的声响,余海林就咽口水。
他一脸期待,眼睛滴溜溜地转,想找附近还有什么好吃的。
但美食没找到,倒发现个奇怪的人。
他道:“姐,那边有个男生在看你。”
男生?余清音顺着望过去,露出个笑容。
徐凯岩咬着油条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作业做完了吗?”
余清音迟来的新年祝福想送给他,被憋回喉咙里。
她笑得不行:“做完了,你呢?”
徐凯岩理所当然点点头,又问:“那你复习到哪?”
马上要开学,初三下学期的时间会全用在备战中考上,一轮又一轮地复习做卷子。
余清音:“才刚捋完。”
她基础差,两年半的知识要复习,第一遍总得更仔细才行。
那她慢一点,徐凯岩点点头:“不懂可以问我。”
又像是才注意到说:“你弟吗?”
余海林像是被针戳一下,猛地抬起头。
他刚刚一直装鹌鹑,琢磨着这两人好像都不太正常,哪有一见面就聊成绩说作业的人,现在一脸的害怕。
小孩子怕生嘛,徐凯岩觉得挺正常的。
他不熟练地客套说:“长得真好。”
余清音感觉他的话是挤出来的,把气氛都弄得有些不上不下。
她只能尽快帮忙结束话题:“开学见!”
终于到这句,徐凯岩松口气转身走。
他看上去有点社交障碍,比在学校的时候还为难,连背影都有几分落荒而逃。
余清音都不知道怎么评价好,看弟弟古怪的表情说:“你又是什么意思?”
余海林大剌剌:“姐,那是你男朋友吗?”
怎么一男一女就非得是处对象,小孩子家家想法一点也不纯洁,余清音:“不是,我们班同学。”
是同学就好,余海林一脸劫后余生:“千万别再找个爱学习的姐夫。”
不然他的人生就全完啦!
姐什么夫,再过十年都未必有。
余清音摸着下巴喃喃:“要不去算个姻缘?”
她现在有点迷信,连她妈拜灶王爷搞仪式也凑热闹。
虽然是暂居之地,范燕玲觉得该通知的神明还是要到位。
她刚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归置好,就张罗着烧香拜佛。
也许信仰能让她得到安宁,整个人看上去松弛许多。
余清音仍然有一些无法和父母和解的部分,却最大程度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她跟着焚香鞠躬,心想自己好像也能从中得到力量。
讲得玄妙一点,她求的是心佛,心安即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