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1 / 3)

不过做妹妹, 哪有余景洪想象好,准确来讲是做女生的难处多。

正月里余清音去走亲戚,听了好些风凉话。

大概是这一次她的进步多, 她妈的炫耀之心已经憋不住,到处显摆女儿这次应该可以上一中。

范燕玲还算保守,讲的是应该,还记得打补丁“起步太晚, 最次我们都花钱送她去”,总之板上钉钉的是姑娘要去市里读高中。

本地其实是个较为封建保守的地方,很有一套重男轻女的思想, 觉得女孩子培养太多总是便宜别人,因此长辈们就有一套话。

倒不是说些不该去之类的话, 而是叫余清音要有感恩之心。

什么“你看你爸妈对你多好, 将来要多拉拔你弟”,“哪家女孩子有这个福气,你要好好努力才能报答”之类的。

仿佛是多大的恩赐, 余清音一律笑笑当做听过,心里其实不太舒服。

用两个字来表达,就是膈应。

可膈应能怎么样,原地跟亲戚朋友们闹一场?

余清音也没这个心思,觉得有时间不如回家多念书。

正月里头,就把放假前的状态找回来,不像年前咋咋唬唬的到处玩。

就用这个借口,她躲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范燕玲索性不叫,只带着儿子四处串门。

余海林高兴得很,天天口袋里都是满的, 一掏就是瓜子壳,抖抖能有两斤土。

都十二岁的人了,能不能讲究点。

余清音正读着书,看他浑身土从外面跑进来,捏着鼻梁:“你是猴子变的吗?”

余海林嘿嘿笑:“大戏台在卖棉花糖!”

棉花糖?余清音知道他的意思,拿出两块钱:“买去吧。”

余海林哒哒哒跑走,跳过门槛的时候停下来回过头:“姐,我哥好像在抽烟。”

好大胆的余景洪,余清音笔一扔:“在哪?”

今天不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他就不知道害怕。

余海林替堂哥默哀,心想自己这是大义灭亲,爽快揭露:“慧姑他们家的夹巷。”

哦,倒是挺隐蔽的。

因为巷子就能容一个人通过,胖点的话要侧身,而且地势比较高,经过的话都看不到里面。

余清音还是在原地跳两下,才好像看到堂哥的鞋底。

她鼻子动动好像没闻见味,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上门抓奸的样子,嘴角抽抽:“余景洪!”

余景洪拿着瓶盖的手一抖,慢慢退出巷子:“不是,你怎么来了?”

地方太窄,他一个要动的话还得先有两个人让路,哗啦三个小伙子在面前站一排。

靠得近,余清音心想没闻见烟味啊,说:“你们在这儿干嘛?”

余景洪嘿嘿笑:“来一杯吗?”

敢情躲这儿偷喝酒,这情报错得挺离谱的。

余清音:“不要,就是问你吃不吃棉花糖。”

余景洪心想自己可是个喝白酒的爷们,吃那甜不拉唧的玩意做什么。

简直有损气概,他快速摇摇头。

余清音也不吃,但来都来了总要讲句话。

她应一声就走,留下个潇洒的背影。

余景洪还是敏锐的,心想这就是警告。

他嫌弃地闻闻酒瓶子:“好冲的味道。”

刚刚还跃跃欲试的,妹妹一来就怂。

小伙伴之一给他一肘子:“看不起你。”

余景洪倒是个能屈能伸的,搭着发小的肩:“要我说喝这个没意思,上我家打游戏去。”

怎么没意思,几个人到底熄了这颗心,推推搡搡到余景洪家。

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隔壁打闹的声音。

余清音在洗自行车,伸长脖子往隔壁院子看,支着耳朵分辨都有谁。

其实兄妹俩的岁数一样,又都在村里长大,圈子自然差不多。

只是余清音从小性格内敛,主动找她玩的人没几个。

说真的,会交朋友也是特别的技能。

余景洪就特别擅长,他好像到哪儿都讨人喜欢,连工作后也有特别多活动,今天去徒步明天去剧本杀的。

余清音就不爱动,在大人眼里安静得不像小孩子。

范燕玲走亲戚回来,看她孤零零在院子里,想想说:“刚刚从你婶婆家过,秀琴还问你呢。”

余清音小学的时候跟余秀琴最好,两个人论起来也是堂姐妹。

但上初中后不在一个班,自然而然的疏远了。

更别提十几年后。

因此余清音没有跑去找人家玩的想法,摇摇头:“我作业还没写完。”

得,又是作业,范燕玲:“不是还有几天才开学?”

不急于一时嘛,大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