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无风,黎娘已经四处打探了,每日钟秉文都会在西苑书房待到戌时,然后由书童指引回房歇息,这段路必然会经过钟府荷塘。
于是雅姬便特意瞒着侍卫,去了荷塘,想要制造一个偶遇,偏不巧的事,而黎娘则去为她准备好催情的香。
留芳阁特制的催情香效果最佳,多少富豪都以重金求之,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偷偷带出来的。
眼见这钟秉文从书房出来,书童在一旁提灯照明,幽暗的道路被染成了橘黄色,雅姬来时故意喝了些酒,踉踉跄跄地就撞上前去。
钟秉文一个拐角,忽然发现一阵暗香袭来,接着就是美人入怀。
雅姬直接撞入了钟秉文的身上,而钟秉文也扶住了他,少女柔软无骨,周身有酒气,想是喝醉了,脸上泛起了红晕。
可惜钟秉文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发现怀中之人是雅姬,就想把雅姬扔给一旁的书童。
书童不知所措地看着钟秉文:“主公,这……”
“莫要废话,快接着!”
“是是是。”
原本主公性情温柔,不知为何会动气,想着赶紧把这位美人从钟秉文身上移开。
雅姬知道了钟秉文的意图,还是不死心地抓住钟秉文的衣服,希望催情香的效果赶紧发挥速度。
不巧的是这时一个女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雅姬犹如五雷轰顶。
“大半夜的这是在做什么?”只见钟南嘉秀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神情严肃地望着钟秉文和雅姬。
钟秉文略微尴尬地叫道:“阿姊。”
钟南嘉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心道不妙,赶紧一个箭步上去见雅姬从钟秉文身上扒拉下来,眼神示意阮娘接住。
此时的雅姬装醉,哪里还敢醒过来,这些手段若是被钟南嘉看见了,只怕毫无遁形。
钟南嘉对着一旁的书童:“赶紧伺候主公回去沐浴。”
钟秉文疑惑:“阿姊,我已经沐浴过了。”
“那就再沐浴一次!”钟秉文见钟南嘉神情严肃,极少见她这样对着自己动怒,语气也有些冲了。
钟南嘉刚刚吼完,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好,赶紧补救道:“听阿姊的话,再去沐浴一次,阿姊不会害你的。”
说完她转身对书童道:“仿佛厨房的人,重新点火熬一碗清热去火的汤药,让主公喝下再睡觉。”
说罢,钟南嘉便催促着钟秉文赶紧离开,明日再去寻他。
眼看着钟秉文走了,钟南嘉回头望向还在装醉的雅姬,哼了一声:“怎么,还不舍得醒来?若是再不醒来我就让人把你扔进荷塘喂鱼,做花肥,正巧去年的荷花开得可不好,正需要些养料。”
雅姬一听,也知道瞒不住了,立马醒来,醒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钟南嘉:“你我都是聪明人,你舍弃留芳阁花魁的名分,怎么肯不想得到些什么,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的知恩图报?”
雅姬跪在地上:“妾出身便是奴籍,从小便在留芳阁,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了,妾想要当人上人,夫人怎么会懂,因为你生来便是人上人。”
钟南嘉看着跪在地上的雅姬,一改柔弱的模样,钟南嘉在她的眼神里看到的更多是野心。
钟南嘉:“你想要做人上人自有其他的法子,你何苦要盯着我弟弟,他才束发年纪,你居然对他用留芳阁的催情香,你是要让我弟弟废了吗?”
说罢,钟南嘉不由得眼中带泪:“原先我对你尚有一丝怜悯,如今看你如今作为只觉得让人心寒,我见你原本于是有才华之人,我见过你起舞的模样,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原本我还想为你寻一良人托付,可如今……”
雅姬看着钟南嘉,眼里带着震惊。
钟南嘉说:“原有一怀乡子,小有资产,少有名声,听闻颍川魁首才绝惊艳,想要求娶,可惜你如此行径,我若将你引荐怕是害了人家,明日你就收拾东西离开钟府吧,钟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料想雅姬做出如此事情,就算钟府赶她出去她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雅姬是个聪明人,这已经是钟南嘉留给她最后的体面了,她犯错还被抓个正着,钟府是万万不会留下她了。
黎娘来时雅姬还跪坐在地上,黎娘见雅姬一直未归,有些担忧还是出门去找了雅姬。
一看到雅姬深夜跪坐地上,也不回小院,黎娘就知道要出事了。
她看着雅姬寒夜还跪坐在地上,心疼着急忙上前,为她披上衣衫:“女郎赶紧起来吧,莫要着凉了。”
黎娘不在乎雅姬成功与否,只是心疼如今的她。
雅姬见黎娘来,眼神幽怨地看着黎娘:“早知今日你当初何必要生下我,让我也与你一样永远困在地狱里吗?”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插在黎娘的心里,她不语,只是将雅姬扶了起来。
雅姬突然想到了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