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迟自从反水到了裴鸣轩的阵营,意味着他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没有亲眷帮助,没有身份加持,反正以前在琅玡的日子也一样的难熬,这里好歹不用一直看嫡母脸色,不用被殴打谩骂。
其实裴鸣轩身边的孙吴一直看不惯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他让他揪不住错处,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裴鸣轩给他一个闲职,不能接触什么比较机密的事务,只不过是些跑腿的活计,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除了遭受白眼也不见得会怎么样,反正被翻白眼也不疼。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去给裴鸣轩牵个马,就被裴家府兵刁难。
这些府兵是孙吴旗下的,孙吴不待见王迟,他们也跟着不待见王迟,王迟真的孙吴从小就跟随裴鸣轩,地位不言而喻。
只见这几个府兵为首的人,一脸痞子笑:“喂,听说你娘亲是琅玡名妓,怪不得你也长得如此好看,还听闻你那被司徒氏鞭尸的哥哥是个断袖,这可是真的?”
这几个府兵字字珠玑,每一次发问都好似在他的心里扎刀。
语言是这世间最有力量的东西,一言一语可定人生死。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这样的话王迟在琅玡时也不少听,如今不过是换了个方式继续存在而已,没啥大不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似乎这样,这些恶毒的语言就伤害不了他了。
王迟想要越过他们,牵着裴鸣轩的踏雪去校场,这几个府兵却拦住了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哎,别呀。”那名为首的府兵看着王迟的容貌,这双勾人的桃花眼,和惊为天人的容貌,放在一个人男人身上着实有些可惜啊。
那位府兵上下打量王迟道:“你这般容貌,和那刚刚进府的留芳阁花魁倒是有的一比。”
这句话看似夸耀,可是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再配上那上下打量人的恶心眼神,王迟只觉得是侮辱。
王迟心里不断在内心劝说自己,不要逞一时之气,此时若是得罪了他们,裴鸣轩也不一定会帮他,他本就是反水而入,裴鸣轩对他未必有多少信任。
那府兵上下打量着王迟,还上手去触摸他的肩膀,这触感就如同粘腻的蛇爬上了自己的身上,其他的府兵也出言调戏。
王迟只想着避开他们:“裴少将军还等着踏雪呢?”
那府兵见被拒绝也有些生气道:“别以为帮了裴少将军一次,自己就是功臣了,你可是琅玡王氏的人,你还是个庶子,一个娼妓之子,这样的出身也配跟在我们裴少将军身边,你……”
王迟皱了皱眉,任是谁也不会真的相信他,接纳他,这样伪善的自己,自己看了都要作呕,他下意识握紧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偏这时那个府兵的声音戛然而止,而自己握紧的手也被一人握住,然后随即又快速松开,恍若一阵风吹过,却没有任何的停留,那一瞬间的触摸就好像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只见钟南嘉从他后面越过,看向那些裴氏的府兵,那为首的府兵见了钟南嘉,原先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瞬间变得唯唯诺诺,心里不由得忐忑,钟南嘉是何时出现的,他们说的那些话也不知被听去了多少。
府兵们对着钟南嘉,低头恭恭敬敬道:“少夫人。”
钟南嘉:“方才的话我可全都听见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同袍的?”
府兵颤颤巍巍道:“没呢,没呢,我们但是和他说笑呢?”
“笑话要大家都开心才觉得这是个笑话,否则便是语言上的凌辱,尤其是你们人数又比王副校尉多。”
裴鸣轩给了王迟副校尉的职位,却没有给他相应的实权,其实也是因为不够信任,王迟要是想要真正的留在裴鸣轩身边为他做事,便要耐得住,熬住了,不出岔子,按照裴鸣轩的性格也不会亏待了他。
钟南嘉看向王迟:“你是副校尉,他们这般羞辱你,你为何要忍。”
王迟不可置否地哼了一声:“我若是还击,以我现在的处境只怕更加糟。”
王迟身份尴尬确实不敢轻易开罪任何人,哪怕职位比他低的,若是被有些人听去了,再加以篡改,他便是百口莫辩。
钟南嘉没有理会王迟恶阴阳怪气,虽然她不是很喜欢王迟,但是这种行为她却是万万忍不了,从前治理钟府,她也最厌恶拜高踩低之人,还有便是霸凌他人也无法容忍。
钟南嘉眼神微暗,看向几个府兵:“今日是你们挑衅在先,自去孙吴校尉处领罚,并且将事情原委告知,名字报一下我且记一记。”
几个府兵,没有想到少夫人居然插手这件事,也怕事情传到将军耳朵里,如果是王迟说的,将军未必相信,可是少夫人是将军的枕边人,这说话的分量可不容小觑。
他们吓得赶紧下跪哀求道:“少夫人,我们知道错误了,千万不要让将军知道,我们不该和王副校尉开玩笑的,是我们有错在先。”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