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姬和身旁的老妪跟着钟南嘉一行人,只见钟府装饰比留芳阁不知道好看多少,世家大族尤其爱竹梅,听闻这位钟府女郎又尤爱花草。
所以钟府的布置于自然山水融合,自成一派。
只是一旁的少年一直皱着眉头看她,眼里的不满毫不掩饰,雅姬知道他,他可是现在的颍川主,少年人又是世家出身,性子难免孤傲清高。
这些冷眼她在留芳阁的时候见多了,自是不在乎的。
她不像钟南嘉有个好出身,她在泥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既然进了这钟府,她就一定要留下来。
钟南嘉将雅姬带到了侧院,这个院子种了许多的山茶花,她示意一旁的阮娘将那老妪带出去,也让钟秉文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不要误了正事,她要单独会会这位留芳阁的花魁首。
钟南嘉笑着对雅姬说道:“女郎如此身价,来钟府可就毫无施展的场地了,不觉得可惜。”
雅姬温和笑道:“能得到夫人赏识是雅姬的幸事,也幸亏夫人出手相助,那留芳阁那时烟花之地,每每在那里就如同地狱般煎熬,妾希望夫人不介意雅姬的出身,留下雅姬,雅姬甘愿成为府上的乐伎。”
世家大族迎来送往,不免附庸高雅,也会养一些乐伎,其中不乏男女,但是钟府上的乐伎都是清白身家。
钟南嘉:“女郎在留芳阁待了那么久,自然是聪明人,我又年少掌家,做事难免谨慎些,我更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话音未落,钟南嘉瞥了一眼雅姬的反应,自己宛然坐下,示意雅姬也坐下,她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试探道:“那日你是不是对我夫君起了心思。”
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肯定了。
雅姬见钟南嘉如此问她,顿时慌张,哭诉道:“妾没有,夫人莫要误会,妾知道不敢对裴少将军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妾是什么样的人,如何配得上裴少将军。”
钟南嘉笑了笑,她并没有打算为难她,毕竟她有所图,却还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并非要为难你,只是我得知道女郎想要什么,才能给你,不是吗?”
雅姬有些震惊地看着钟南嘉,眼睛有疑惑、不信任、猜忌。
钟南嘉解释道:“我救你并非有所图,只不过你又闹了这么一出,目前的钟府又留不下你这尊大佛,我们不如做个交易怎么样?”
此时的颍川确实不适合进来新的人,毕竟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进来的人必须又熟人推荐,还要担保,身家清白。
但是她也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她可以与她谈一场交易,她看不透雅姬,却也要找个合适的位置放置她,既堵住悠悠众口,又能够从中获利。
钟南嘉:“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雅姬却以为钟南嘉是在试探自己,死活不肯松口,说要留在钟府为她鞍前马后。
钟南嘉也被雅姬弄得有些烦躁,雅姬这样在欢场待了这么久,心思活络,却也对人没有安全感与信任。
可雅姬说自己为了赎身已经身无分文,若是钟府不肯收留她便会露宿街头,钟府可以拒绝她,可是难保她不会出去大肆宣扬,最后钟府还成为坏人。
最后无奈,钟南嘉还是让阮娘为他们安置好。
阮娘推开一处偏院的大门,此处虽为偏院,却也被打扫得很干净,阮娘还是不懂,就是一个风尘女子,为何还给她住这样好的住处,比一般的下人好了不少。
阮娘只觉得夫人既然救了她,为何还要上赶着来钟府报恩,以她的身价,可在留芳阁那种地方日进斗金,她那般的身价就是不想接客,估计也是可以的。
阮娘打开门,转身面色不改,依旧礼数周全,将手里的钥匙递给一旁的老妪,对着雅姬道:“女郎既然来了钟府,在夫人还未有安排的时候,还望女郎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一切吃食自有人送来,府内也不得随意走动。”
雅姬知道阮娘是钟南嘉的傅母,深得钟南嘉信任,她巴结道:“谢谢嬷嬷,日后还有什么事情还望嬷嬷帮忙周旋一二。”
说罢便将自己头上的金钗递给了阮娘,阮娘立刻推让,语气严肃道:“女郎不必如此,往后若是有事可直接与老奴说。”
阮娘说完这些话,便走了,独留雅姬看着一院子的荒芜,这里自然比不得留芳阁,可留芳阁也不是她的长久之道,她必须想办法另寻它路。
一旁的老妪是黎娘,从雅姬在留芳阁,便被派来伺候她,待她极好,于是雅姬赎身的时候便想办法将她一齐赎了出来。
黎娘看着这院子,不免心疼雅姬:“女郎,这里如此简陋,还不如留芳阁,为何女郎执意要来这里。”
雅姬进屋内,黎娘便在一旁收拾东西,还有雅姬从留芳阁带出来的古琴。
雅姬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用针戳弄一旁的烛火,神情不由得染上了些许忧郁,这里可以接触到颍川权势最高的人,只要她抓住机会,未必不能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