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嘉一大早起床就见钟秉文急匆匆的跑来,但是就算钟秉文疾步前行,也不忘自己的礼数,见到了钟南嘉在屋内,犹豫再三还是在屋外等待。
阮娘见是钟秉文,行了一礼:“主公。”
“帮我传话,我有些事情要找阿姊。”
见钟秉文急匆匆的,阮娘也不敢怠慢,但是她与蔻兰一直守在屋外,裴少将军也尚未出来,所以她只是在屋外提醒道。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只不过来人不是钟南嘉,而是裴鸣轩。
裴鸣轩一袭玄色衣衫,红色打底,看着没有之前那么沉闷,倒显得有些少年气息了。
钟秉文老老实实地行礼道:“姐夫。”
裴鸣轩瞥了一眼少年,这一大早的就急匆匆往他姐姐这里赶,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便问道:“何事?”
钟秉文古怪地看了一眼裴鸣轩,不可查看地皱了皱眉:“前厅有个风尘女子来找阿姊?”
这位风尘女子最近在颍川地界,声名鹊起,可钟秉文却不这么喜欢这位女子。
听闻她还插足了县令一家,弄得那一家鸡犬不宁,事情被上到钟秉文这里的时候,钟秉文只觉得这个县令,色令志昏,德行有亏,不堪大用,当即就想罢黜他的县令之职。
但是诸葛孟宇却劝住了钟秉文,觉得这县令虽然私德有亏,但是于公事上却没有犯错误,还将一方治理得很好,此时就给他一个警告便可。
钟秉文也知道达官贵族出入风月场所无可避免,不仅如此各地都有官窑,豢养官妓。
这位女子花名雅姬,挂牌虽为艺妓,可是实际上却是色妓,钟南嘉往常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去风月场所,他也不喜欢这些地方。
但是如今那女子却亲自带人上门来,她当钟府是什么地方,敢如此造次。
他本欲将人赶走,偏那女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与一老妪在门口哭闹,惹得周围都来看热闹。
裴鸣轩听到钟秉文对他好不容易有了好脸色,如今又好像有点生气,难不成以为那女子是他惹来的。
裴鸣轩正欲说些什么,钟南嘉就用手碰了碰裴鸣轩的肩膀:“夫君先行去处理军务吧。”
如今琅玡王氏失了王忌,而王迟有归了裴鸣轩,只怕是气得不轻。
如今他们还没有动作不是因为他们咽得下这口气,只是因为他们正在想办法在剩下的子嗣中,找出下一位少主公,以振人心。
如今裴鸣轩的事情也是不少,幸亏河东有裴文镇守,他们不敢轻易得犯,裴鸣轩既然已经得罪了王氏,对方便不会善罢甘休,一不做二不休,他想着既然得罪了,索性一战到底,连根拔除。
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从政,善不为官,情不立事。
钟南嘉知道眼前的男人自有他的天地,于她,裴鸣轩也许只希望她站在她的位置,做一个贤内助吧。
但是钟南嘉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男人比她想象的眼界更要包容,他要的不是贤内助,他要的是可以和他并肩的伴侣。
裴鸣轩回头望向钟南嘉。
只见女子一袭鹅黄色衣衫,月白色的下襦裙,广袖飘带,蔻兰又为她梳了堕马髻,身姿窈窕,恍若仙子。
裴鸣轩积累的事情也需要处理一些,他相信钟南嘉也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
钟南嘉看向自己的弟弟:“秉文,随我一起去会会这位女子。”
除了钟南嘉出嫁那日,就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时候,这留芳阁氏不想开了,什么人都来这里撒野。
钟南嘉昨日救着女子,看她可怜,只怕这事情另有隐情,怕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雅姬原本还在钟府外哭闹,府里的仆役也不由得出来凑热闹,外面也布满了不少看客。
雅姬一看到钟南嘉出来便见声音提亮,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下来,可是这掉落的眼泪却没有折损她半分的美貌。
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珍珠,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钟南嘉自认为昨天也好好将她送回留芳阁了,不懂今日她又是来闹哪一出。
就算她来闹事,钟南嘉也不允许钟府名声受损。
她递给阮娘一个眼神,阮娘立刻懂了,将跪在地上的雅姬扶起来。
钟南嘉敛了敛神色,不失风度笑道:“女郎今日来钟府所谓何事?”
雅姬在阮娘的搀扶下,稍稍起来,其实钟南嘉看得出她完全不必跪在这钟府面前的,毕竟昨日那晕倒的老妪就站在雅姬身边,都没有将她扶起,估计是授意的。
雅姬掩袖啼哭道:“昨日承蒙夫人于裴少将军帮助妾,古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于是妾就拿着积攒下来的财富为自己赎了身,妾愿常伴夫人左右,为夫人当牛做马。”
钟南嘉微微眯了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听闻这位雅姬还是留芳阁魁首,也是名流相继邀请的对象,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