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见自家少主公将少夫人抱下了马车,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刚刚开始裴邵见裴鸣轩抱钟南嘉,还被钟南嘉拒绝了,只见少夫人被抱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用手捂住了脸。
其实钟南嘉实在是被这裴鸣轩搞得不好意思了,他好端端一个人有手有脚的,其实倒也不必一直抱她下马车。
这算什么,搞得她像一个废物一样。
这一次他还当着她弟弟的面,亲自抱她下来,她下意识地拍了下裴鸣轩伸过来的手。
“不用,我自己下去。”
裴鸣轩把手中的长槊扔给了裴邵,转身就要去抱钟南嘉下车,这一路将士们的脚程都特别快,他们达到颍川也比想象中早一些。
诸葛孟宇许久没有见钟南嘉,就像嫁女的老父亲一样,看着她不由地笑道:“女郎回来了。”
钟南嘉望向诸葛孟宇,只是一些日子没有见,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诸葛孟宇的白发比以前更加多了。
她看着诸葛孟宇,扶起了行礼的诸葛孟宇:“我回来了,不知道先生最近可好?颍川最近可好?”
刚刚过年便再一次回到颍川,只是这一次时间仓促,裴鸣轩他们只在颍川休整一下,明早便又要出发了。
同时也在颍川补足物资、粮草。
裴鸣轩急着休整军队,倒是钟南嘉偷得闲暇,她回到钟府,便问钟秉文。
“我原先休书与你,想让你帮扶一些江州城,你可安排妥当了。”
钟南嘉话音刚落下,就见钟秉文不回答,她转身问诸葛孟宇:“可是出了什么事?”
诸葛孟宇:“女郎有所不知,我们今年饥荒,也是得河东帮助才得以缓解如今江州城受难,而那司徒郎君又与女郎有恩,理应相助才是,但是……”
钟南嘉知道颍川若要帮助江州城,在粮草上还是帮不上忙的,毕竟颍川的粮不够,若是要提供武器,但是江州城最擅长质子兵器,颍川就算相助,他们也未必需要。
他们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兵力。
但是颍川一旦出兵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就意味着颍川与江州城站在一条战线。
如今虽然颍川与河东联姻,河东出兵南下援助江州城,但是毕竟不是颍川,那就算不得颍川的立场。
但是诸葛孟宇倒也不是知道放任江州不管,若是有来自并州和江州城的流民和百姓,他们也一并准许他们入城谋生。
钟南嘉又问道:“那日我出嫁以后,扶风那边可还是来了?”
说到扶风,钟秉文激动道:“阿姊,你不知道,你出嫁后不久苏瑜便带着士兵来了,还是将粮草赠与了颍川。”
说到这儿,钟南嘉不免有些疑问:“那苏瑜当真就直接将粮草赠与颍川,不求回报。”
见钟南嘉这样问,钟秉文倒有些替苏瑜打抱不平了:“苏郎君皎皎君子,有清扫天下之志,且待人温厚。”
钟秉文这么说道,钟南嘉倒是不知道她弟弟什么时候,对着苏瑜如此钦佩,提起他的神色,都透露出敬仰之情。
钟南嘉笑道:“他就这么让你心生欢喜。”
“那时自然。”钟秉文骄傲道。
这位扶风的苏瑜,她也曾听闻他的事,诗文歌赋都不错,也擅长音律。
钟南嘉回到了以前的房间,许是出嫁还没有多久,她既然觉得这里一点也没有什么变化。
钟秉文在后面跟在说道:“我一直叫人打扫这里,只要阿姊你回来,随时可以住的。”
钟南嘉只是笑了笑,只是怕自己出嫁,按照旧俗此生是要终老河东。
阮娘和蔻兰为钟南嘉收拾好了房间,人钟南嘉休息,晚上用膳的时候,却迟迟不见裴鸣轩来吃饭。
倒是传出来,颍川粮仓走水了。
士兵到颍川通传,诸葛孟宇让钟秉文留在府里,钟南嘉便与诸葛孟宇去了粮仓所在的地方。
远远就可以看到粮仓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幸亏早年钟明在修建粮草仓库,就想到了走水这个隐患,在门外就挖了井,还放了几个蓄水缸。
钟南嘉见状下意识就去提桶灭火,阮娘和蔻兰时刻跟随在侧,见她如此,便也跟着一起灭火。
正在大家都在灭火的时候,钟南嘉看见屋檐下有一个男子一直站着,身姿修长,容貌出众。
那男子生了一双桃花眼,让人下意识就注意到了他,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完全不是政府的人,也不是士兵服装。
在世家大族做事情的仆役,代表了主人家的脸面,大多数衣服都是统一配置。
就算她没有认识所以的府兵,都是钟府的仆役有多少,姓甚名谁,她住家多年,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见那男子形迹可疑,钟南嘉往下仓库的武库,这里是颍川粮食储存的地方,自然有士兵看守,那必然有兵器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