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时日,扶风苏氏已过黄河,在洛阳滞留几日,平时洛阳到颍川也就需半月,如今风雪大,路程艰难,恐需再耽搁些许时日。
诸葛孟宇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未等到苏瑜,却等来了裴鸣轩。
亲兵快马加鞭,带了拜贴,说是裴鸣轩率领精兵两千,还有十公里就到府上了。
诸葛孟宇被这裴鸣轩打得是措手不及,若是攻伐自然不会送上拜贴,可他已然退婚,如今突然来访,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钟秉文和钟南嘉接到先生的通知,便着手吩咐人收拾房间,准备好驿站,只待裴鸣轩等一行人入城,无论裴鸣轩态度如何,礼数他们还是要尽的。
如今裴氏势大,他们更不敢怠慢,第二日裴鸣轩便率领军队直接入了颍川,军队整齐肃穆,一看就训练有素。
同行还有一行车马,诸葛孟宇于城门亲自迎接,军队浩浩荡荡,他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男子。
居首位的男子,左手牵马绳,右手持长马槊,年纪尚轻,但是神情严肃,看起来不好相与。
后面紧跟着一辆用四匹骏马拉的金根车,想来就是拜贴中提到的裴氏长女,后面好跟着不少车辆,诸葛孟宇望去,既一时间看不到尽头。
诸葛孟宇带上亲兵打开城门迎道:“吾乃钟氏门客诸葛孟宇,在这里恭候少将军和平阳侯夫人多时了。”
裴鸣轩坐于马上低头看了看诸葛孟宇,并没有打算下马的意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诸葛孟宇倒也不计较,也知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倒是裴婉儿掀开了车驾的帘子,略带歉意道:“多谢诸葛先生,舍弟性格不善言辞,还请先生海涵,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履行与裴氏的婚约,裴氏已将聘礼送上。”
诸葛孟宇闻言不由心喜:“夫人说的哪里话,夫人和少将军能来,乃颍川之幸。”
诸葛孟宇未料到事情还有转机,他急忙吩咐下属迎接裴鸣轩等人进府,钟秉文也于府前迎接。
钟秉文从前对裴鸣轩没有好印象,毕竟若不是他,他阿姊也不会落下寒疾,后来又以退婚羞辱他阿姊。钟秉文差人好好安顿了裴鸣轩等人,而裴鸣轩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人好脸色,他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倒是同行而来的裴鸣轩长姐人倒是温和,更容易让人亲近。
裴婉儿见到钟秉文,不由得客气道:“想必这就是钟氏的二公子吧,生的如此俊俏。”
钟秉文拱手谦让道:“平阳侯夫人过誉了,比不上裴少将军。”
“哪里的话?”裴婉儿转头便吩咐卫兵将聘礼卸下,对钟秉文和诸葛孟宇道:“我此行前来,便是想替舍弟求娶裴氏女郎的,听闻裴氏女郎才貌双全,乃不可多得的佳人。”
说罢,裴婉儿不由得环顾四周:“怎不见女郎?”
诸葛孟宇回道:“夫人有所不知,女郎偏不巧昨夜受凉,身子不适,在屋内休息。”
诸葛孟宇说到裴家女郎受凉,便想到了十年前自家弟弟做的那破事。
裴鸣轩在裴家家仆的带领下入了一侧厢房,他的随侍孙吴替他卸下甲胄外的黑色貂裘,在替他卸下甲胄。
裴氏安排的这间厢房靠近正房,而他的长姐就在对面,正好相互照应。
屋内软香扑鼻,又燃了炭火,裴鸣轩歇息了片刻便觉得有些困意了,如进温柔乡,他知到他长姐在前厅与诸葛孟宇等一行人寒暄,他并不想自己出面。
只歇息了片刻裴鸣轩便坐不住了,他披上了进门时脱下的黑色貂裘,便出了门。
此刻雪有些停了,裴府种了好些花,只是在着寒冬盛开的梅花与山茶花,他看着这红色的山茶花映衬这白雪,既也不逊色与那高高在上的梅花。
突然之间,裴鸣轩看到雪地又一团白色在晃动,仔细一看是只雪白的兔子,白兔隐于白雪之中到叫人一时之间难以辨别。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只白兔,这兔子也未见闪躲,想来是与人亲近的,他刚刚将兔子抱起,便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丝丝铃铛声。
铃铛相撞的悦耳之声,渐渐急促,渐渐变得更加清晰,但是在即将靠近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裴鸣轩一抬眼便看到了身着绯红色下裙,披着红色披风的女郎,红色披风之上是白狐裘衣,围住了她的脖子,披风用金线绣有暗纹,仔细一看好像绣的还是小茱萸暗纹。
面前的女郎不施粉黛,却难掩绝色,唇若朱丹,玉指纤细,眉如远山,眼若秋波。只是这女郎看上去好似刚刚睡醒,神色有些倦怠,简单的梳了个堕马髻,将头发束于脑后。
女子衣服华贵,又在钟府来去自如,想来便是钟秉文的阿姊,那个钟氏的长女。
裴鸣轩不得不承认的是钟南嘉比他想象中更为漂亮,他出身豪门望族,自然也是见过不少美人的,这钟南嘉也算美艳。
钟南嘉醒来发现岁岁不见了,便出来寻找,却不想见到了眼前人,她施施然像裴鸣轩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