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信义之约(1 / 2)

腊月的河东寒风硕硕,风雪压枝头,而此时河东裴府里,裴文看着门客张怀寄来的信函,不由得眉头紧皱。

博陵一战,裴文受伤严重,便先行回河东养伤,顺带准备裴鸣轩与颍川钟氏那位女郎的聘礼,却不曾想这竖子却处理完博陵战事,既然先他一步劫下了颍川的信件。

劫下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擅自把婚退了,气得裴文不顾腿伤跳了起来。河东郡领二十县,如裴府位于安邑,如今那逆子偏偏还躲在运城不肯归。

如今裴文收到张怀的信函后便派了他的大女儿,裴鸣轩的长姐带着聘礼直接前往运城了。

运城距离安邑路程倒不算太远,裴鸣轩的长姐裴婉儿衣着宽袖长裙,衣裙之间系有红色暗纹的围裳,下着紫碧纱纹双裙,虽然裴婉儿年岁渐长,但是身姿窈窕,宛如少女姿态。

裴婉儿下了车马,周围仆役为其撑伞遮挡风雪,在侍女的搀扶下,步履匆匆便入了运城的校场。

她知道他的这个三弟不知会家里,便擅自退了父亲曾经定下的婚约,这会儿独留运城不过是不敢回家,怕被父亲训责。

如今已是晌午,腊月的运城风雪依旧,可是裴鸣轩依旧在校场上习武,他擅长槊(shuo第四声),他有一把槊,名曰冲云,用于马上作战,为重型兵器,多为力大者使用。

裴鸣轩的冲云乃是裴父托名家巧匠所制,槊柄和槊头皆为玄铁打造,长约六尺,此外裴鸣轩也擅长戟和剑。

飞雪如絮,裴鸣轩一袭玄色窄袖,身系软甲,在练武场与裴邵校尉比试,裴邵乃裴氏家臣,跟随裴文行军三十载,身法自然了得,但是裴鸣轩与他比试倒也未落下风。

卫兵先一步入内通知了裴鸣轩,裴鸣轩便发了狠劲,旋即一个扫腿,见裴邵急于躲避之际,持长槊挑了裴邵的剑,后收力,持长槊立于裴邵面门。

裴邵的剑被挑离手,他便知败局已定,急忙降道:“少主公功夫渐长,早已不在末将之下,末将甘拜下风。”

裴邵将雪地里的剑挑向上,裴邵急忙伸手接住,再抱拳道:“谢少主公。”

片刻间,裴婉儿便已入内,裴邵识趣的给裴婉儿行了一礼,便退避开来。

裴鸣轩看了一眼裴婉儿,行了一礼:“阿姊近日可安好?”

裴婉儿看了看已经高过自己的弟弟,不由得心下欢喜,但是想到此行的目的,便假装严肃道:“有你闯祸在前,自是不得安宁。”

裴鸣轩将冲云交由随侍,便进了屋内,见弟弟入内裴婉儿不由得质问:“你可是擅作主张去信颍川解了婚约?”

裴鸣轩不用想也知道她的阿姊前来,所为何事,偏偏他年幼丧母,长姐自小便如同母亲一般照顾他与二姐,他谁的话也不听,但是若是裴婉儿说的他便会听上三分。

父亲知晓此事,裴鸣轩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他的身边还有个父亲的耳目在,自是什么事也瞒不过的。

说曹操曹操到,此时张怀也到了,裴婉儿见他听不进去,便随他进了屋内。

裴婉儿秀美微蹙道:“河东与颍川的婚约,其中的厉害你可知道?”

裴鸣轩自是知道的,可是如今河东势大,他们可不需要颍川相助,且如今颍川又被琅玡盯上,他们不过是想借力河东,以退琅琊,他可不想搅这趟浑水。

“我自是心中有数。”

张怀鞠躬道:“少主公有所不知,你前脚刚退婚,后脚扶风便派人、长子苏瑜前往颍川了。”

裴婉儿急道:“你的婚事不仅仅是你的,也是河东的婚事,你怎可意气用事?若是让扶风与颍川结合,扶风的粮草与颍川的地势兵力,难保以后不会对河东构成威胁。”

“女郎所言甚是,况且那钟氏女郎年方二八,不仅容貌倾城,更是才名远播,而且尤善音律,十一岁便可舌战群儒,在诸葛孟宇帮助下,扶持幼弟主事,少主公将来是要成为裴家主公的,娶裴氏女郎于少主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张怀如是说道。

裴鸣轩坐于席上,手下意识的敲击案几,他已经十年未见钟南嘉,后来对她的印象也多停留在少时,记忆中十年前那个小女孩怎么也不肯将手中的铃铛借予表妹玩耍,他自然是护着自己表妹的,便夺了那小女孩的铃铛,偏不曾想,那女孩疯了一样就上来抢。

那时裴鸣轩十岁,不是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就可以够到的,小女孩梳着双丫髻,穿着绯红色莲花暗纹的袄裙,因为是冬日还披上了白狐裘衣,红白映衬更显可爱。

偏那小女孩急切的想要夺回铃铛,但是又够不着,急得脸颊通红,甚至是眼角已经微微闪烁着泪花了,不曾想女孩为了夺铃铛既然咬了他的另一只手,他一吃痛便下意识的将她踹开。

虽然当时的他只有十岁,但是自小习武,力道之大,非她一个六岁女娃可以承受的,又恰巧是在湖边,女孩瞬时间便跌入湖中,冬日女孩穿着厚重,吸了水更是挣扎不起。

幸亏女孩身边有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