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阳年近不惑,寒门贵子。
十年前得进士出身后,在北固府当县令三年,因朝廷无望,有志难伸的他辞官务农。
娶妻闵氏,育有三子一女,女儿赵荣宁十六岁,乖顺懂事的同时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家中最宠的掌上明珠。
辞官后的赵启阳好友三五个,都是东方门下,大乾建立之初,赵启阳被好友推/荐给东方长青,天子恩科之时,因文采斐然又出身农门,更知百姓疾苦,得皇上器重,入兵部为左侍郎,官居四品,掌兵册粮草之事,与右侍郎蒋修昊被称为兵部尚书林承忠的左膀右臂。
闵氏出身农门,性温婉,善农事,同时因不擅交际,在京中深居简出,悉心料理家事,若非皇后设宴,闵氏从不参与任何宴席,家中三子都弃文从武,长子春三月娶妻,娶妻是平民之女,媳妇儿随婆婆,赵少夫人也是深居简出之人,甚至婆媳带着家中仆从绣花做手工赚钱贴补家用。
在一众官眷里,这一家子实属异类,因皇后要带着官眷做买卖的时候,这一家子也不肯靠前。
这会儿闵氏正在抹眼泪,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心里百味杂陈。
“母亲,实在不行让父亲去求一求林大人吧。”儿媳乔氏轻声说
。
闵氏摇头:“今日是良玉解了荣宁的难,大户人家的规矩摆在那儿,良玉只能娶严小姐了。”
听到这话,赵荣宁哭的更惨了。
赵启阳回来的时候听到哭声,心里一叹,出宫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规矩就是规矩,若儿女之事都要兴师动众,那成了什么事?
“父亲。”乔氏看到公爹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赵启阳点了点头,走到椅子上坐下来,看了眼正在擦眼泪的女儿,又看看自己的妻,才说:“宫里的事情我知道了,良玉如何安排要看皇后娘娘的意思,你们哭哭啼啼也无济于事,既是知道了结果,顺应就好了。”
乔氏欲言又止,毕竟婆母在这里,并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老爷,荣宁今日险些被严家害了啊。”闵氏看着赵启阳:“家里一直都听从老爷的吩咐,深居简出,不掐尖儿也不冒头,日子虽过的清贫却踏实,偏偏今日竟祸从天上来啊。”
赵启阳淡淡的说:“如今你们该知道了,越是到了高处就越要谨小慎微,我虽在京中为官,是皇上给我权利,为百姓做事,而不是用来为家谋福利好处的,今日的事情都长个教训,往后虽深居简出,可也要择人相交,害人
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话音刚落,外面家丁急慌慌的过来到门外,恭敬的禀报:“老爷,宫里来人了。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赵启阳起身出去待客,宫里来人不是来旨意,自是不必全家都去,兴师动众的。
闵氏劝慰女儿赶紧去洗漱,若是宫里的人听到赵家后宅传出来哭声,那才是大.大不好的。
很快赵启阳回来了,神色凝重:“都准备一下,皇上和皇后宣我们全家进宫。”
闵氏脸色都苍白了:“这、这……”
“不碍事,看来荣宁和良玉的事情有变数。”赵启阳说罢转身出去了。
很快,赵家跟随宫里的太监入宫去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严家耳中。
严知许脸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严夫人和严玉如,一拍桌子:“你们做的好事!是我治家不严才会让你们如此飞扬跋扈!家中百口,是你们能不恪守规矩的陪葬吗?”
“老爷!玉如落水遭难了啊。”严夫人素日里脾气就是不好的,听到这么重的话哪里还沉得住气:“你不想着为女儿做主,竟还这么训斥我们,难道真要让女儿嫁给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侍卫?到头来岂不是沦为笑柄了?”
严知许一拍桌子:“
是谁让你心怀叵测的带着女儿入宫的?当今皇上也是你敢肖想的?帝后相识于微末,一路走来何其不易?真真是猪油蒙心了!”
“我严家女儿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比不过一个乡野村妇?皇上重情重义,可苏芸暖何以配得上后位?一个被休弃的童养媳!竟还飞扬跋扈的要独占后宫恩宠!”严夫人站了起来:“历朝历代,皇上哪个没有妃嫔?”
严知许气急了,扬起手这一嘴巴子打的严夫人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惊恐的忘记了哭,捂着脸:“你!你有辱斯文!竟打我?”
“打你?”严知许厉声:“再敢大放厥词,休你下堂!皇后娘娘为国为民所做之事堪称前无古人之典范!也是你个无知妇人敢编排的?来人啊,送夫人去佛堂!若无我的准许,不准迈出祠堂半步!”
严夫人哭嚎着被两个壮硕的婆子架走。
严玉如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丫环婆子又把小姐送去床上,严知许勒令不准惊动御医,拂袖而去。
与严家不同的是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