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石榴,我不会认错的。”抱夏都忍不住要追了。
当年四个人一起到苏芸暖身边来的,可以说情同姐妹,白芷和香兰都留在了大寨,抱夏是一个人伺候在小姐身边,经常会想念她们。
当然,抱夏不想石榴,因为石榴是自己要走的。
可就算是不想,猛然遇到了也会兴奋。
苏芸暖停下脚步:“我去茶馆喝茶,你去寻,寻到寻不到都要早点儿回来。”
“哎!”抱夏高兴了,看着小姐去了茶楼,这才沿着石榴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倒也不用追,石榴进去的是一个小巷子,这种小巷子并没有买卖商户,都是住家,抱夏猜测石榴可能是住在这边。
苏芸暖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小伙计给上了清茶和点心,定安府的茶馆并不多,更多是给往来的人提供个歇脚的地方,茶不是多好的茶,点心倒是很精致。
在大厅里,老人家带着瓜皮帽,穿着长衫,手里的折扇刷拉打开,一拍醒木:“上回书说道玉娘随母进京寻亲,遇到了中山狼潘玉龙……”
大厅里的人不少。
苏芸暖垂眸喝着茶,听老人家绘声绘色的讲着赵玉娘,简直像是亲眼所见一般,讲到关键的
时候,说书人喝了口茶,旁边的小姑娘弹起了琵琶,曲调哀怨的很。
这茶馆大厅里不单单有男子,妇道人家也不少,一个个低声抽泣,脾气大的就开始骂人了。
苏芸暖偏头看窗外,路上行人匆匆,街对面还有几个妇道人家指指点点的往这边走过来,那意思要进来听书?
果不其然,几个人凑了一壶茶钱,坐在不远处等着说书人继续讲。
赵玉娘的一生都是悲剧。
把一辈子活成悲剧的人并不只有赵玉娘一个人。
苏芸暖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潘玉龙不会出来说,能说的如此详细的人只有赵玉娘了,她把这些都公之于众,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说书人换了,竟是小姑娘边弹着琵琶便讲,那口吻就像是赵玉娘亲口再说,对不起母亲和小/弟,对不起大晟百姓和江山……
说到最后,小姑娘都声泪俱下,下面的这些听书的人也都频频落泪。
是为了阿宝啊。
苏芸暖听完这一段,还不见抱夏回来,起身要走的时候竟看到了石榴!
她正蹲在街边,只拿了几串糖葫芦,这会儿已经是七月的天气了,看样子糖葫芦是刚做好。
一身粗布的蓝色衣裤上缝着补丁,
枯瘦的手和黄焦焦的脸色,一看就是过的不怎么好,有人过来询价,石榴满脸堆笑的跟人家说了好一会儿,那人竟摇了摇头走了。
看着石榴失望的蹲在墙角,糖葫芦上的糖汁都在往下掉,苏芸暖微微皱了皱眉。
这会儿,抱夏失望的回来,遇到了没防备的石榴,两个人在街上坐下来,苏芸暖又让小伙计续了一壶茶,权当不知道。
她没有道理再接济石榴,因为当年自己就说过,自己选择的路得自己走下去。
这世上受苦的人太多了,自己帮衬不过来,再者当年的主仆身份在,石榴都能那么坚决的离开,现在就更没有这个必要了。
虽然自己身边需要人,可不能是石榴这样的人,不是她多坏,而是一旦得势,无法控制,后患无穷。
说书人已经在讲别的了,为了听赵玉娘故事的人也都陆续离开。
抱夏垂头丧气的回来,见到苏芸暖紧着过来:“小姐,咱们回去吧。”
苏芸暖点了点头。
两个人出了茶馆往回走,苏芸暖问:“可找到了?”
“找到了,我把我身上的银子给了她,她过得不好,爹娘不在了,哥嫂对她刻薄,她就跑出来谋生了。”抱夏轻声说,她从
来都不瞒着小姐任何事情的,特别是石榴的事情。
苏芸暖点了点头:“东宁府出来的人,手底下都有几分本事,真要是自甘堕/落没人能帮得了。”
“小姐说得对。”抱夏平日里虽然活泼,甚至有些口无遮拦,但在小姐和石榴的事情上,自己是很坚定的站在小姐这边的,虽然心疼石榴。
不远处,石榴靠在墙上眼泪哗哗往下掉,小姐的话是说给抱夏听的,何尝不是在提点自己?
低头看着手里的糖葫芦,舍不得丢掉,坐在地上一个个都吃完,擦了擦嘴角起身,东宁府出来的人!她就不信没有出头之日!
离开保和府的时候,一行人说说笑笑好不欢乐,苏芸暖看了阿宝几眼,可以确认他是真高兴,眼睛都明亮起来了,不知道去没去过茶馆,听没听到讲书人说赵玉娘。
不管听没听到,苏芸暖知道阿宝看开了。
小小年纪,比自己经历和复杂多了,也是个可怜人。
到了壶口山,再往北就是龙门关了,苏芸暖一行人来到了龙门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