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煊冷嗤一声:“祈大小姐怕是没听懂在下的意思,潘玉龙留下,容你全身而退,否则就一并押送到兵部,到时候忠勇侯府会如何处置,祈大小姐心里该有数!”
“你!”祈雨谣缓缓吸气:“谈条件吧。”
祈煊旁边挪开一步,露出被他护在身后的苏芸暖:“苏姑娘,随便提,答应这事儿就算完,不答应就去兵部,在下定会一路护送,保你周全。”
“好。”苏芸暖轻声回应祈煊,抬头看梁世儒:“梁大人,行吗?”
梁世儒点头:“可!”
潘玉龙赶紧上前一步,看着苏芸暖语气带着哀求:“如何能放过我?不看僧面看佛面,双亲亡故之前,视你如己出一般疼爱,你忍心断了我的前程吗?就算不是为了我,玉虎他们几个的安稳日子也不顾念几分吗?”
苏芸暖抬头看着潘玉龙。
潘玉龙顿时眼圈都红了:“有我这个兄长在,玉双和玉竹以后断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也能高嫁个好人家,芸暖恕罪,我是一时糊涂,酿成大错,索性你还活着,我用余生赎罪行不行?”
苏芸暖摇头:“潘玉龙,我不用你赎罪,只求跟你一刀两断再无一丝一毫瓜葛,你知道我疼爱玉双他们几个,尽管拿着他们说事,我明知道你薄情寡义,心狠如狼,可我到底是父母养大的,今日对簿公堂是你一步步逼我做的,你口口声声说玉虎兄妹几个,你真的在乎?”
潘玉龙深吸一口气:“我不怪玉虎刚才说的话,我知道错了。”
苏芸暖淡漠的看着潘玉龙:“今日事毕,你我老死不复往来,若你还有杀我的心,今日大堂之上的每个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潘玉龙一听苏芸暖松口了,赶紧点头:“是,是,都依芸暖的意思。”
苏芸暖这才说:“愚谷村百姓不接纳潘家族人!那些土地本来就是我们愚谷村百姓的,他们来就抢走了一多半。”
潘玉龙的脸刷一下就白了,他想要自保,巴不得苏芸暖提条件,任何条件都行,可万万没想到苏芸暖胃口如此之大,一张嘴就奔着潘家族人去了!
“我与潘玉龙婚约并不作数,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他必须写下保证书,若我再遇到危险,第一个就拿他问罪!我从不与人结仇,除了他和跟他有关系的人,不可能对我动杀心!”苏芸暖看着祈雨谣:“祁家大小姐,你说呢?”
祈雨谣什么都不想说,不看苏芸暖。
苏芸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又说:“梁大人,我就这两个条件。”
“苏芸暖!你和潘玉龙之间的事情,牵涉潘家族人作甚?潘家租种土地,拿出来粮种,这是梁大人知道的。”潘成峰走出来,对梁世儒抱拳:“梁大人,老夫觉得潘家并无过错。”
梁世儒这下有些为难了。
苏芸暖扬声:“你说租种土地?你给了什么?说是拿出来粮种,梁大人可曾写了字据?”
“这!”潘成峰傻眼了。
苏芸暖哼了一声,又说:“潘玉龙杀人都敢矢口否认,您一把年纪也要耍那空手套白狼的把戏?梁大人收了你几斤粮种,你就拿走了愚谷村大片的田地,天底下的便宜你们潘家是要全占?”
梁世儒觉得,自己只管装死,只要装死到位,财源滚滚了。
“你个丫头片子怎么张口就来!想要敲竹杠吗?”潘成峰恼羞成怒。
苏芸暖对梁世儒行礼:“梁大人爱民如子,就算是租种愚谷村的土地,也必不会贪墨了潘家交的租银,我们愚谷村的人谁看到了银子了呢?”
“并无租银。”梁世儒立刻说。
苏芸暖看着潘成峰:“除了租地,愚谷村的房屋宅院,你们可曾花过一文钱?你们手里可有房契?这还不是欺负我们愚谷村的人,怎么才算是?”
“那都是无主之物!”潘成峰立刻说。
苏芸暖笑了:“你说无主之物就无主了?爹死有儿,无儿有侄,我们愚谷村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天那么大的雨点子也轮不到你潘家头上!”
“你就是想要银子吧?”祈雨谣忍无可忍,开口说道。
苏芸暖看着祈雨谣:“祈大小姐慎言,我要你就给吗?这可不是要,是在说事实,再说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吧?”
“贱婢!你对大小姐不敬!”丫环顿时怒了。
苏芸暖看着丫环:“贱婢是你自己,我乃良籍!”
李柱子出声:“对!把潘家赶出去!”
愚谷村的人都来了精神,赶不出去没关系,银子不咬手!
顿时大堂上又乱成一团了。
潘成峰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
但潘家都搬过来了,真要被赶出去岂不是逼死人?丢不起这个脸。
无奈之下只能到梁世儒面前:“梁大人,说句公道话吧。”
梁世儒一脸为难:“潘兄,我也很难办啊,民心不可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