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落座,梁世儒激动的心情无法平静,问:“愚谷村流民之事,下官收到的可是祁世子的消息?”
祈煊点头:“正是,我一直住在永固山的山脚下。”
梁世儒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突然起身撩起袍子就给祈煊跪下了。
“梁大人不可!”祈煊双手扶着梁世儒。
梁世儒不肯起身,抬头看着祈煊:“下官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祁家人,虽说下官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青牛县百姓去年一个冬天就折损过半啊。”说到这里,梁世儒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祈煊扶着梁世儒起身:“梁大人,某自顾不暇的时候,不敢有任何动作。”
梁世儒哪里还有县令的官威,撩起袖子擦着眼泪:“大晟国上下,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只有祈家军能救世啊,下官看着百姓死伤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呜呜呜。”
祈煊知道梁世儒说的是实情,静静的坐在旁边等梁世儒平静下来。
梁世儒絮絮叨叨的说:“饿殍遍地,无粮种,春不耕,秋无收,再到冬日只怕青牛县的百姓就都死光了啊。”抬头看着祈煊,这次是双膝跪地,抱拳:“世子,反了吧!梁世儒不论生死,必鞍前马后追随!”
祈煊再次扶着梁世儒起身:“梁大人慎言,您心怀黎民百姓,祈家军亦是如此,只是真正的祈家军无朝廷仰仗,忠勇侯祁俊淳所率领的祈家军,德行败坏,难以同生,此种局面,祈家军想要平乱十分艰难。”
梁世儒点头,别人不知道,他是太知道了,上一次祈家军打着增兵的旗号,做得是禽/兽不如的事。
“但,祁家祖训祈煊不敢忘,崔老将军在龙门关召祈家军归队,必是抱着一死之心也要为百姓谋个太平的。”祈煊说。
梁世儒眼圈泛红,连连点头,这世上的人只有听到真正祈家人说的话,才会看得到希望啊,他体会太深了。
“祈煊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请梁大人务必伸以援手。”祈煊说。
梁世儒立刻说:“下官万死不辞,世子请说。”
“愚谷村潘玉龙利用潘家一族占愚谷村为忠勇侯的祈家军种植军粮,这是有了反叛之心,三王之乱就让大晟国百姓苦不堪言了,若手握重兵的忠勇侯再趁机作乱,大晟危矣,梁大人既然愿意追随祈煊,那就与潘家斡旋一二,粮食必不能落到忠勇侯手里。”祈煊说。
梁世儒重重点头:“是!”
祈煊顿了一下又说:“百姓不能只等着有人救,更要自救,梁大人已经做的很好了,能带领全县百姓耕种农田,没有错过农时,这才是百姓之父母官,是能与百姓共渡难关栋梁之才啊。”
“不敢,不敢,下官惭愧。”梁世儒眼里都有了光。
祈煊看向梁世儒,这才说:“祈煊曾得疟疾,苏姑娘于在下有救命之恩,潘玉龙意图杀害苏姑娘,刚巧被我撞见,苏姑娘落下悬崖不死是因我舍命相救,她医者仁心,虽是农门女,却有心怀苍生的心,梁大人觉得呢?”
梁世儒愣住了,苏芸暖可没提到这一茬啊,世子都舍命相救的人,梁世儒也知道这评价并不曾夸大,要是没有苏芸暖献出是药方和治病之策,死的百姓会更多。
“世子安心,下官定会护着苏姑娘的。”梁世儒说。
祈煊拿出来银票放在桌子上:“潘玉龙意图杀之,梁大人想要护着也委实不易,祈煊不能不报救命之恩,请梁大人收下银票,永固山从此以后的主人是苏芸暖,可行?”
梁世儒犹豫了,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梁大人,朝廷早已自顾不暇了,青牛县偏僻之地,可曾得到过朝廷的赈灾粮款?”祈煊沉声。
梁世儒深吸一口气:“是啊,下官这就写了文书地契。”
祈煊点了点头。
梁世儒刷刷点点写了文书地契,永固山成为了苏芸暖的私产。
祈煊拿到了地契仔细的看了看,点头:“天下太平之时,我会亲自把地契还给梁大人的,不过是为了让她自保,有一个可栖身之地。”
“下官明白。”梁世儒心里有数,苏芸暖手里有这个地契,百姓又要靠山吃山的度过春夏甚至秋天,不敢得罪就是了。
祈煊收起来地契,问:“苏姑娘可在府上?”
“在,下官这就请苏姑娘过来一见。”梁世儒话音刚落。
梁安在门外启禀:“大人,祈家军潘玉龙求见。”
梁世儒看看祈煊。
祈煊起身:“无妨,差人带我去见苏姑娘就好。”
梁世儒送祈煊出门,让梁安带着去后宅见苏芸暖,这边请潘玉龙来书房。
苏芸暖正在安抚梁老夫人,自己是存了心思利用梁世儒的孝顺,所以先和梁老夫人说了自己如何被加害险些身死的事情,梁老夫人心疼的眼泪直流,一迭声的骂着潘玉龙是个畜生。
当听到祈煊的名字的时候,苏芸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