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煊送苏芸暖回去杨婆婆家,两家相距很远,是横跨整个愚谷村还要过桥的。
天已经全黑下来了,祈煊担心苏芸暖再摔倒,一直都用保护在身侧,两个人距离太近都觉得尴尬,为了化解尴尬,祈煊说:“你要做棉衣吗?”
“嗯。”苏芸暖回了一句,赶紧说:“我已经和村民换了许多棉花和粗布了。”
祈煊轻轻的哦了一声,略有些失落。
苏芸暖是偏头看了眼祈煊,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到祈煊的大概轮廓,走出去几步苏芸暖才说:“我不怪你了,玉虎的命没丢是万幸,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安全为主才行。”
“好。”祈煊缓缓地握紧了拳头,他确实觉得很抱歉。
苏芸暖又说:“你也不用愧疚了,那些药吃三天,三天后我再去诊脉,问题不大的。”
“你还要什么吗?”祈煊问。
苏芸暖摇头:“什么也不要,你姨母说的有道理,你和玉虎是好朋友,守望相助是应该的。”
祈煊顿住脚步,看苏芸暖身子一歪,赶紧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又触电般的松开。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就听潘玉双隔着门问:“是嫂嫂回来了吗?”
“是我。”苏芸暖心里暖融融的,这寒风刺骨的夜,潘玉双就隔着大门在等自己,这份情谊真挺厚重的。
祈煊把针匣子塞到苏芸暖的怀里:“姨母说这个你用的上,留着吧。”
唉,苏芸暖真想告诉祈煊,这礼物太贵重了,抱着针匣子的感觉如同抱着一只刺猬。
祈煊站门口:“我别过了病气给他们,就此别过了。”
说完,转身走了。
潘玉双打开门拉着还有些发呆的苏芸暖进院子,小声嘀咕:“这雪太大了,嫂嫂快进屋,我锅里热着饭呢。”
苏芸暖进屋把匣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
潘玉双把吃喝端上来,放在桌子上坐在旁边,看苏芸暖喝了一口粥,才问:“嫂嫂,祈煊的姨母病得很重吗?”
“嗯,挺重的,等会儿咱们得商量点儿事。”苏芸暖轻声说,热乎乎的粥落肚,人也舒坦了很多,吃完饭带着潘玉双去看潘玉虎,也把杨婆婆请来了。
大家围着火盆坐下来,苏芸暖问:“我今天去给祈煊的姨母看病,没想到是‘打摆子’,你们听说过吗?”
潘玉虎几个人面面相觑,摇头。
杨婆婆皱眉:“那鬼屋不吉利,咱们愚谷村的人还敢只永固山山脚下转悠呢,可没人愿意靠近鬼屋,传说那里一大家子人一夜之间都死了呢。”
苏芸暖一惊:“啥时候的事儿啊?”
“很早很早以前了,我都是听长辈说的呢。”杨婆婆说。
着就打消了苏芸暖的恐惧,还以为是祈煊和她姨母杀了原本房主的一家人呢。
收敛心神,苏芸暖继续说:“这种病很厉害,治疗起来不容易还过人,所以咱们要多准备草药,开春这病一定会成灾,我想治病救人,也想赚点儿银子,不知道行不行。”
潘玉虎嘴角抿出了刀锋般的弧度:“嫂嫂,不给赵长林那些人治病!他们丧尽天良,咱们救他们就是帮着坏人了。”
苏芸暖也十分讨厌赵长林那些人,人都敢吃与禽/兽还有什么差别?就算是救,也不会是他们。
“这是好事,阿暖能治这样的病,别的不说,换一些吃喝回来是应该的,收银子也是应该的,天底下就没有郎中免费送药的道理,多少得收一点。”杨婆婆说。
苏芸暖点头:“姨姥姥,还有我不能就这么露面行医,所以得找稳妥的药铺或者郎中合作才行。”
这话杨婆婆爱听,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到啥时候咱们得先自保,要说药铺和郎中啊,咱们青牛县百草堂有个大善人,那可是个治病救人的好郎中,找他稳妥。”
青牛县?
苏芸暖一想,也行。
别的不说,一个大善人的名头就很吸引人了,自己想要活下去得求稳,真遇到居心叵测的坏人,别说赚银子了,活下去都是问题。
“那我得空就带着玉宝和玉双去山里挖药材,先准备着。”苏芸暖看着潘玉虎:“你别拦着,我肯定不会让他们俩出事,咱们卖药能多赚点,要是卖方子,那就不值钱了。”
本想阻拦的潘玉虎把话咽回去了,自己这伤还不知道多久能好,那还能躺在炕上对一家子指手画脚呢?
“这种病开春的时候可能会爆发。”苏芸暖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回来的路上就在盘算这件事,开春要耕种,没有粮食还是会饿肚子的,咱们需要种田活命。”
潘玉虎表情凝重,苏芸暖一语道破了一家人的困境,挨饿都饿怕了,还有五亩薄田在手里,那是一家子安身立命的根本。
“听嫂嫂安排。”潘玉虎不愿意给那些吃人肉的村民治病,甚至有一种不共戴天的感觉,并且,他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