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归乡的男人为了尽早与家人团聚,抄山路远离了抛锚的公交车,在暴雨笼罩的十万大山狂奔。
地面滂沱,全是泥浆。
渐渐地,后面没有灯光了,前面是闪电下连绵的山川阴影,男人不禁后悔,又累又饿。
他夹着公文包,走啊走啊,发现公路在脚下消失了。
再回头,雨水遮挡了视线,阴惨惨的山风似妖魔在他耳边喘气,不仅公路消失,连手电也不太发亮。
男人暗暗叫苦,缩在一处岩石下,准备苦挨天明。
哗啦,哗啦。
静谧的大山中,一旁有了脚步声。
男人借着几分灰白的电光看去,一个小孩子撑着一把雨伞,在山中缓缓前行。
男人一喜,赶紧上去问路,得知偏离了方向,幸好百米外有个村落,孩子正是准备回家。
电光下,那孩子移开雨伞,男人无意中看见孩子的脸。
惨白无色,像纸糊一样。
五官是平的,没有立体感,小孩呆呆站在雨中,双眼空洞,太阳穴两边塌陷进去,穿着件花花绿绿的纸衣服。
男人吞了吞口水,竟感觉这小孩像出殡纸人。
寒冷和饥饿战胜恐惧,男人央求小孩带他去村子借宿。
小孩一言不发。
嘎嘎,嘎嘎。
咧开青白色嘴唇,对他一笑。
就这样。
暴雨中,男人跟在小孩后面,随他去村子避雨。
走了很久,很久。小孩机械动着手臂,还是没到村子。男人不耐烦了,刚要出声催问,小孩猛一下回转身,这时候,天空“咔嚓”一声天雷,十万大山的妖魔齐齐爆发呼喊,回荡于地狱空洞的山坳。
“到了。”
小孩幽幽叹息一句。
男人抬头,刚才还无边无际的黑暗,霎时有了灯光。
几十团灯火,勾勒出一个村庄模样。
隐隐,还能听见小孩父母找孩子的声音。
男人大喜,心中那些怪异的怀疑也消失了,快步往村口跑去。跑啊跑啊,灯火闪烁的村庄在大雨中朦胧,怎么都无法接近。
正待男人怀疑时。
那白脸呆眼的小孩,飘到他身边,催他:“雨快停了,快走。”
男人握住小孩手掌,被冷得发毛。
一捏,那小孩的手干瘪下去,竟没有一丝弹性!
错愕间,他到了村子里。
许多村民过来,围着他看。男人环顾一圈,赫然发觉惨绿的灯光下,这些人没有影子。
他壮胆与一个人握手。
那人的手也干瘪下来,如干尸凸出了血管和骨头。
“啊!”
惨叫声划破夜幕。
我和胡子在听陈默讲鬼故事。
我们还没被吓到,陈默夸张惨叫声,结束了话题。
他幽幽道:“世间事,有很多无法解释的诡异存在。那村庄和雨夜中行走的童子,唯有在电闪雷鸣的大暴雨夜,才会出现。雨一停,他们都消失了。”
布丁多愁善感:“归乡的男人怎么样了。”
胡子道:“肯定没死呗,不然这故事哪来的。按你的说法,村子和雨童只有下雨天才出现,搁在沙漠岂不是一辈子都害不了人?所以说,通过这个故事,我们懂得了植树造林,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学习到留守儿童带来的社会问题。”
胡子发表重要讲话,点明了中心,升华了鬼故事的中心思想,传递正能量!
陈默抽搐嘴角。
胡子这个人,是来砸场子的吗!
我跟你讲鬼故事,你跟我讲阅读理解。
风雨交加,又是山洞里。
听着暗河、暴风、雨雪的嘶鸣,这种环境其实已经不适合谈起鬼怪,很容易招惹不干净东西。
胡子故意抬杠,也是不想让这帮年轻人再讲下去。
有些东西,不信,但要有敬畏。
咔嚓!
外头又是一阵惊雷,山洞中声音更大,连岩石都在颤抖。
“到我了,到我了。”何楚喊了声,手舞足蹈,“我的这个鬼故事,也是在一个古老的村子里,与一个孩子有关。”
“这故事,叫血娃......”
贫瘠的山村,大大小小几十户人。
土筑的房子,草盖的屋顶,女人的痛呼和婴儿破啼惊醒了睡梦中的村庄。
无雨,夜幕笼罩,也无月。
家家户户披衣起来,围在产子门口。
半晌,门开了。
众人踮脚观望,没有道贺的声音,只恐惧退开。
五十岁的老头,四十五的媳妇。
老蚌生珠,便是说的这事。
血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