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文里的奸夫(1 / 2)

寿丰三年,榴花妖艳照眼明,绿杨带雨垂垂重,芭蕉分外绿。

周朝散值时间为申正(约下午四时),时间一到,叶无双立即收拾东西下班,翰林院的其他同僚都对此见怪不怪。

燕王世子,虽有高才,云台之上一鸣惊人,然性格怠懒,毫无上进心,自进了翰林院,同榜的进士积极表现,想方设法谋了肥差,只有他,不要户部尚书的亲自招揽,反而到了礼部这清水衙门,每日准时准点下班,悠悠闲闲,仿佛提前进入养老生活。

叶无双跨进朱红色王府大门,步过垂花门,走进五道满月门。

一路里飞檐斗拱、琉璃瓦、白石阶不可胜数,金碧辉煌尊贵威严。

庭院深深,树影婆娑,突然,树后一个小身影飞快地冲出来,她挑眉,不仅不避,反而伸出手来搂住,不料,眼睛却被捂住,“啦啦啦……”,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

叶无双抱着怀中柔软温热的小身体,唇边浮现温和的笑,能在这威严肃穆的王府中如此放肆、毫无顾忌的,“是阿月?还是阿明呢?”

“是我是我,我是阿月哦。”对方笑起来,移开放在她眼睛上的手。

“阿父。”

这是谢重阳生下的孩子——谢明月,此刻,他是“阿月”——祝素月的‘月’。

三岁左右的小姑娘,头上两边扎着点缀粉荷头饰的双丸子头,浅绿色裙子,脖子挂着银饰长命锁,嘴唇像玫瑰一样色泽鲜妍,软乎乎的婴儿肥,瞳孔清透明亮,一看便是在千宠百爱中长大的孩子。

叶无双待孩子一贯宽容,她蹲下身来,眉眼极温和地弯着,温声问:“阿月今天这么开心,都遇到了什么事啊?”

“我跟阿父说,我今天见到的好事情可多啦!”谢明月夸张地张大两只小手臂笔划着。

“是吗?”

“是哦……”阿月一点一滴地细数这一天里的快乐时光,童言稚语令人忍俊不禁。

和孩子在一块,总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孩子,叶无双和阿月一起看过花园里的虫子打架,一边研究彩色的小人书连环画,一同rou秃大猫的尾巴,然后狼狈地被追着跑,一起爬树上房揭瓦……

落日渐斜,仆役已点上一盏一盏的明灯,烛火昏黄明亮,格外温柔。

叶无双额头抵着阿月的额头,轻轻地笑着:

“阿月,咱们去找你娘用膳吧。”

阿月小手拍拍肚子:“好哦。阿月肚子饿了。”

“是不是累了?”叶无双蹲下身体,“我背阿月去。”

阿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嗯”,小手搂上她的脖子,上了背。

玉丝帘外芭蕉翠绿,竹叶殷殷,月窗前,小几上,女子飞快地翻阅堆积如小山的案卷文书,另一边,几位美人凝神细作,或磨墨,或分类信件,或敲算筹,或于纸上写记。

在几人的忙而不乱的协作下,叶无双进来时,看见桌子上的案卷已经基本完成了。

这些女子行礼后便识趣退出去。

谢明月已换了一个身份,谢重阳看着小男孩穿着金衣杏服,浑身上下都是金灿灿、亮堂堂的色彩,情不自禁露出一抹让人心旷神怡的微笑,嗔骂:

“阿明,听说你今日又去撵猫,还躲进太湖石里,侍女们找也找不到你,这可真有点过分了啊。”

谢明月依偎着谢重阳,软绵绵、甜蜜蜜地撒娇:“阿明错了,娘亲原谅我嘛。”

谢重阳轻轻拧他的小鼻子:“小皮猴子,尽撒娇。”

母子俩亲昵一会儿,下仆已摆上晚膳,叶无双便和他们一同用膳。

之后,便开始教导谢明月的启蒙学习,夜色渐渐深沉,叶无双给那孩子盖好被子,讲着《海的女儿》的故事:

“遥远的海面,海水像美丽的矢车菊一样蓝,又像琉璃一样明亮、清澈。它很深很深,以至于任何锚链都无法达到底端。假如从海底直达水面,必须得有无数个尖塔连接起来才行。海国的人就住在那里……”

月色如洗,伴随着温柔的声音,床上的孩子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谢重阳忙碌了一日,轻轻抚摸着孩子白嫩的脸蛋,爱怜且珍重,轻声道:“世子铺下一大摊子全数甩与重阳,也真是悠闲,当真不怕我就此背叛。”

叶无双放下轻拍孩子背脊的手,她对人世间的大多数事都报以无谓的态度,然而谢明月年纪尚幼,即便从未有过为人父母的经验,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尽可能地给予这孩子一个父亲的关爱,她坚信,只有在爱中长大的孩子才能长成健全的人格,如同她与她的家人:

“我觉得,这三年来你管理得非常好。”

去年,人工养殖的珍珠丰收,销路却打不开,谢重阳根据她为谢明月讲的《海的女儿》睡前故事和民间传说给珍珠改名“鲛人泪”。配合鸿雁居士《鲛人泪》话本里泣泪成珠的凄美爱情故事,引无数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