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面面相觑,萧娄室道:“大王,现在正是攻破大同的关键时刻,切不可分心他顾啊……”耶侓虎城用血红的眼睛瞪向萧娄室,萧娄室心头一震,后面的话便不由的卡住了。耶侓虎城吼道:“他杀了我的孙儿,我一定要杀了他报仇!谁敢劝阻便是我的敌人!”众将垂首,不敢作声。
耶侓虎城扫视了众将一眼,“你们都去围剿杨鹏!三天之内我必须要见到这个人!”
众将均大感不妥,然而面对着丧孙之痛几乎已经失去理智的耶侓虎城,谁也不敢说什么,纷纷应了一声,退出了大帐。萧干不离皱眉道:“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这岂不是要误了大事?”萧娄室叹了口气,“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大王简直气疯了,我只劝了半句话,他便要砍了我似的!哎,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萧干不离忧心忡忡,停下脚步,扫视了一眼众将,扬声道:“诸位都停下!”众将停了下来,齐齐看向萧干不离。干不离道:“咱们都是大辽国的将领,可不能看着局势如此发展下去!”耶侓隆庆无奈地道:“耶侓虎城伤心孙子之死,恨杨鹏恨到了极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怕没能劝得了南院大王,反而把性命给送掉了!”众将纷纷点头附和。
萧干不离眉头一皱,豪声道:“我们都是武将,做的是刀口舔血的勾当,难道还怕死吗?今日之事影响巨大,我们是国家重臣不可以坐视不理!我们一起回去请南院大王收回成命,不要因小失大!”
众将面面相觑,都没有做声,虽然都有些动容,却仍然心有恐惧。萧干不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样?都说句话啊!”
萧娄室点了点头,“也罢,咱们上战场也是拼命,难道还怕向南院大王说一句话吗?”看了众将一眼,扬声道:“兄弟们,咱们一起去对南院大王说!我萧娄室在最前面,南院大王若生气杀人,杀的也是我萧娄室!”众将的心里不由得升起冲动的情绪来,萧野干扬声道:“两位大将军说得对,咱们上战场也是拼命,还怕去向南院大王说句话吗?”众将纷纷附和。
萧干不离见此情景,便大声道:“大家跟我来!”随即便当先返回大帐。众将以萧娄室为首紧跟了上去。耶侓虎城刚刚从床榻上下来,赫然看见众将去而复返,眉头一皱,“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众将一起跪了下来,萧干不离大声道:“大王,我等是来请大王收回成命的!”众将一起道:“请大王收回成命!”
耶侓虎城大怒,喝道:“反了!反了!你们竟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众将受耶侓虎城气势所摄,都不由得心头一颤,不敢看耶侓虎城的眼睛,下意识地垂下头去。很多人心生悔意,可是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要退出显然是来不及了。
萧干不离硬着头皮大声道:“大王,末将等知道你悲痛爱孙之死想要找杨鹏报仇的心情!其实我们也是一样!可是,我等皆是国家重臣,怎么可以因私废公,因为私仇而不顾国家大事!若是因为南院大王为了报私仇而致使反攻大同之役最终失利,南院大王便是国家的罪人!”
耶侓虎城疾步走到萧干不离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拽了起来,神色凶厉地瞪着他,“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你忘了我刚才的话了吗,谁再劝阻便是我的仇人,我会杀了你!”萧干不离已经豁出去了,愤然不惧地直视着耶侓虎城那双野兽般血红的双目,大声道:“忠言逆耳,大王便是要杀了末将,末将也要说!大王不可为了一人之仇而忘记国家大仇,忘记国家大事!耶侓大王身为护国大王,必须护卫我们大辽国的安危福祉,而不是去替自己的孙子报仇!若护国大王做不到这一点,就不配做我们大辽国的护国大王!!”
耶侓虎城的眼神极其可怕,众将心惊胆战,生怕耶侓虎城突然拔出刀来砍了萧干不离,反而是干不离自己豁出去了,瞪着耶侓虎城的眼睛,毫不退让。现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那种气氛压得人几乎喘不过起来了。
就在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中之际,耶侓虎城脸上那极其凶戾可怕的眼神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悲伤和茫然,他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似的,完全没有了大辽国护国大王的那种气概,好像变成了一个平凡的老人了似的。颓然退了几步,跌坐在帅椅之上。
众将见此情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耶侓虎城长叹一声,“你说得对!我险些因为私仇而酿成了大错!”整个人突然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豪烈的气概,斩钉截铁地道:“平南的仇一定要报!不过我不会因为此事而忘记了紧要大事!”众将听到这话,都不禁松了口气,萧干不离喜道:“大王英明!”其他众将连忙跟着道:“大王英明!”
耶侓虎城苦笑了一下,摇头道:“英明个屁!老子差一点就铸成大错了!”众人笑了起来,可是一想到刚刚遇难的耶侓平南,不禁收起了笑容。耶侓虎城看了众将一眼,说道:“刚才我下的命令,全部作废,原计划不变!先攻大同府,再攻雁门关!”众将齐声应诺。
耶侓虎城神情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