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侓虎城有些话没说,害怕过于打击了这个宝贝孙子的信心,他本来还想说:你永远不可能是杨鹏的对手,那个人是天生枭雄,勇冠天下,这一个勇字,天下能与他相提并论者屈指可数,而你在这方面跟他相较更是天壤之别。
“爷爷,我听说今日攻城十分不顺,不如明日让孙儿打头阵吧!孙儿保证攻破大同府,爷爷若是不信,孙儿可以立军令状!”耶侓平南兴冲冲地道。
耶侓虎城呵呵一笑,“有机会。不过现在你还是专心为大军押运粮草得好。”
耶侓平南十分不愿,“爷爷……”耶侓虎城瞪眼道:“这是军令!”耶侓平南无法,只得应诺。第二天一大早,郁闷不已的耶侓平南便率领手下几千骑押运粮草去了。而耶侓虎城这边则按照昨日的安排行动起来。
不久之后,城里的燕云军应当是看到了挖掘引导河道的契丹军,意识到不妙,匆匆出城来,准备突袭那支正在挖掘引导河道的契丹军,却在半路上遭遇了契丹军早已布下的埋伏,燕云军猝不及防仓促迎战,一场惨烈厮杀,燕云军死伤大半,被迫退入了大同府。耶侓虎城接到捷报,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了笑容,喃喃道:“总算被我捏住了你们的命门!”随即下令道:“传令各位将军,提高警惕,且不可懈怠!”传令官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然而自打燕云军出战失利之后,便没再出来了。对此耶侓虎城倒也不感到奇怪,吃了那一场大亏,怎么可能还往陷阱里钻呢?对方一定是想不出破解的办法,因此一直都没有行动了,对于城里的燕云军耶侓虎城一点都不干怠慢轻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水坝已经修筑起来,横亘在御河河道之上,河水正缓缓地蓄积起来。这里须要说明一下,这个时代用极短时间修筑起来的水坝可不是现代社会的水坝,十分简陋,上游的河水会渗透过水坝的缝隙流淌下去,不过由于水坝的阻挡,流下去的远不如注入的,因此水坝上的水位正不断升高;与此同时,引导河道也已挖掘了五六百米了,再挖掘五六百米便完成了,引导河道直通北城门,一旦打开水坝,磅礴的水流倾泻而下,便会通过这条引导河道直冲北城门,在这种力量面前,城门城墙都是抵御不住的,无尽的水量也会在顷刻之间令大同府变成泽国,那时契丹军顺势攻入城中,便无可阻挡了。
耶侓虎城站在大帐前,望着北方,神情显得有些焦躁,他已经急不可耐了。辕门那边传来急骤的马蹄声。耶侓虎城收回目光朝辕门处望去,只见一名斥候官正策马奔入军营,显然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耶侓虎城眉头皱了皱。
斥候官飞驰到耶侓虎城面前,勒住马,翻身下马,跪在耶侓虎城当面,垂着头气喘吁吁地道:“启禀大王,耶侓平南将军押运粮草在白登山下遭到燕云玄甲军突袭,全军覆没了!”
耶侓虎城大惊失色,赶紧上前,一把拽起斥候,瞪眼喝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平南他怎么样了?”斥候官眼见耶侓虎城焦躁愤怒的模样,不由的心中害怕,咽了口口水,继续道:“耶侓平南将军,他,他已经遇害了!”耶侓虎城只感到天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几个亲兵见状,赶紧奔上来搀扶住他。
耶侓虎城定了定神,猛地推开了众亲兵,瞪着斥候官喝道:“你胡说八道!我的孙儿怎么会死!我的孙儿他绝不会死!”斥候官跪了下来,“小人不敢胡说!”
耶侓虎城气得不得了,一脚蹬翻了斥候官,拔出弯刀便朝他砍去。周围的人都是一惊。好在耶侓虎城虽然在盛怒之下,却还保有几分理智,眼见锋利的刀锋便要砍进斥候官的脖颈了,却在毫厘之处硬生生地刹住了。
斥候官吓得魂飞魄散,眼见耶侓虎城瞪着双眼兀自喘着粗气,真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稍动一下。
辕门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马蹄声,还有车轱辘转动的响声。耶侓虎城抬头去看去,只见一队骑兵护着一辆马车进来了,马车上躺着一个人,虽然隔得很远,可是耶侓虎城根据他的甲胄立刻便认出来,那是他的宝贝孙子。耶侓虎城扔掉弯刀,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奔到马车边,却只看见一具无头尸体,断颈处血肉模糊!!耶侓虎城饶是再坚强,此刻却只感到天旋地转,随即便人事不知了。周围的人见此情景,立刻乱作了一团。
耶侓虎城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大帐中。扭头看了一眼,看见麾下众将都一脸焦虑地守候在一旁,见自己醒来,便都流露出惊喜的神情来,大将萧娄室叫道:“大王醒了!”众将纷纷围拢上来。
耶侓虎城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只感到头疼欲裂。想到了耶侓平南的事情,心中一阵剧痛,随即无边的怒火涌上心头,看向众将,怒声问道:“是谁杀了我的孙儿,是谁?”
萧娄室道:“根据幸存的士兵所说,应当是杨鹏率领玄甲军干的!”耶侓虎城圆睁双目,吼道:“杨鹏,杨鹏!我和你不共戴天!”那声音就好像受了伤的野兽在怒吼一般,令人心惊不已。随即猛地扭过头来,下令道:“找到杨鹏,活捉他,我要亲手活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