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有弹丸截面的十倍,在人的身体上打出喇叭形外大内小的伤口。有时候铅弹会在破开人体时裂开,这就让伤口更大,让战后取出弹丸更加不可能。
被击中的契丹兵跟役辅兵发出一声声惨叫,倒在了地上。一个千人队冲在辅兵的队伍里,本来是压阵的,却突然被一发子弹击中了右肩。他穿着三层重甲,奈何肩膀的关节位置只有一层绵甲保护。他的肩胛骨立刻就被打碎了,整个右手算是废了。血液迸出,剧痛排山倒海地袭来。这个千人队惨叫着捂着伤口,往前一倒躺在了地上。
想不到几次随军横扫大宋的自己,今天竟然败在了这里。几千跟役辅兵们被步枪的威力吓到了,这哪里是打仗?这是列队枪毙啊!再没有人敢冲在前面送死,所有人都放慢了脚步,最后整个中军队伍战战兢兢地停在了战场上。
他们已经失去斗志。第三排的齐射开始了,七百把步枪喷出了烟雾,朝已经失去了斗志的跟役和辅兵们发出最后一击!
一个鞑子辅兵被打中了肚子,子弹破开皮肤钻进了这个辅兵的腹腔,把他的肠子搅成了一团碎泥。鲜血立刻就从肚子上涌到了他的口中,他口喷鲜血倒在了地上,染红了一片大宋的土地。
一个契丹兵跟役被打中了左胸,身上的无铁片绵甲丝毫阻拦不了子弹的穿刺,他的肺部被打穿了,被搅成一团血肉。他是征战多年的老兵了,虽然始终没有被选为步甲,可也随主子们在漠北辽东厮杀过,想不到今天竟是折在了这大宋的土地上。疼痛剧烈到让人感觉不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拧干的海绵一样迅速从身上丧失,他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第三排齐射,又打死了四百多名契丹兵。契丹兵的中军崩溃了。此时没有招讨使押阵,后方一片辽阔。前面的步枪阵太可怕,一下子就放倒了两成五的跟役和辅兵。这伤亡率已经超过跟役、辅兵所能承受的极限了。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填前面这个死亡禁区。
前面的契丹军哇哇叫着,转身就往后逃。中间的契丹兵愣了愣,生怕前面的士兵退下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也加入了逃亡的队伍。最后整个队伍都崩了,所有的跟役辅兵都丢盔弃甲,撒腿往北方逃去。跟役和辅兵们就像是一波无力的海浪,冲到沙滩上一会,就狼狈向来路溃去。五千多跟役辅兵狼奔豕突,丢旗弃甲,不管不顾地向北方逃去。
耶侓红光看到了中军的崩溃,叹了口气。此时他正亲自率领北招讨使冲在阵线的西翼,正催马疾跑,率领四百两层重甲的溪军精锐和一百三层盔甲的分得拨什库冲击天京新城士兵的西翼——为了加强西翼冲锋的力度,耶侓红光把五十个百人队的“分得拨什库”全集中到西翼,和溪军精锐一起冲阵。
他知道跟役和辅兵迟早会败,这些士兵早上败了一场,此时根本没有冲阵的血勇。只是他没有想到中军会败得这么快。天京新城士兵的三排齐射不过用了几息的时间,就把整个中军打崩了。他本来是希望中军能支持久一些,为自己的杀手锏——溪军精锐冲阵争取一些时间。
本来如果中军能再坚持几次齐射,自己率领的百人队就能冲进宋军的队列里。天京新城的士兵们都是使用炮铳的火器兵,肉搏能力估计不值一提。只要五百名溪军精锐和分得拨什库骑马杀进了宋军的阵营里,来回突杀,想来这些宋军只有张皇逃窜的本事。
然而现在中军败了,西翼的骑兵只有用肉身去承受宋军的火力了。距离宋军五十步,耶侓红光看到宋军的强弩开始射箭。
宋军要用强弩来对付自己?那些弓箭能命中几个骑兵?但耶侓红光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这支宋军是耶侓红光从没见过,也本不该见到的可怕部队——那些可怕的弓箭里喷出来,并不是弓箭!
两翼距离鞑子骑兵七十五米,杨鹏大声下令,虎贲团中军号角长鸣,两侧的一百五十门射击了。长箭吐出火舌,朝对着虎贲团两翼冲来的一千五百大辽铁蹄喷出了弓箭。杨鹏看了看战场上的一地契丹兵尸体,让士兵们上去处理——杀掉重伤的契丹兵,割取首级,除下他们的盔甲。
清理完战场,杨鹏发现自己竟然斩获了四千零七个首级,而且其中大多是契丹精锐马甲步甲的首级——自己把北招讨使打了个半残——从幽州之战后,还没有任何一支宋军在正面战场上获得过这么多的契丹兵首级。这些首级交上去,绝对是一场大捷,大大的大捷,升官发财是免不了的。
不知道沧州守备,会不会要求自己分出首级给别的武将。佘老太君说分战功是军中循例,想来不是骗自己,估计也不会例外,首级估计还是要分的。这样多的首级,沧州的大小文官武将这次全部要升职。
沧州的官员们,白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段志贤等几个高级军官极为兴奋,围在杨鹏身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一战的战果。“大哥!这次契丹兵被我们打惨了!”
段志贤笑着说道:“大人,我们这次只折了四个人!两个轻伤两个重伤。”程世杰兴奋说道:“契丹兵往北逃了,不敢再往南面深入了!”杨鹏看了看远处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