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要带去给太子妃娘娘相看,保龄候府怎么也能算得上是功勋大臣子弟,完全就是合乎标准的。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多带上几个备选?也算是不负太子妃娘娘所托了,对不对?”
对?对什么对。
张令伝现在,就只恨不得是能一巴掌,抽在刚刚多话的自己脸上。
她为什么会想不到,这样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自家公爹与夫君就从来不跟婆母言明?
是她傻,真的,傻透了。
张令伝在这边绞尽脑汁的,想要劝说贾母,赶紧打消这个恐怖的念头。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虽说是在功勋大臣子弟的范围中进行择选,但从来就只有上面挑下面人的道理,哪有自己这样子去毛遂自荐的。
便是没有坏了规矩,太子妃娘娘也是个和善人,或许不会因此就降罪府上,但张四还怕因此坏了她儿子的前程呢。
哦,人家太子妃娘娘点了她的瑚儿,结果她不知好歹的,呼啦啦带去一大帮的姻亲故旧。
哪怕太子妃娘娘为人再是大度,只把这当是个玩笑。可,那届时,她的儿也肯定百分百被一并玩笑过去啊。
张令伝要疯,真的。
她甚至觉得她孕期反应,都要被逼出来了。
“对啊。”
这种只听个话音,就让人血压上升的字眼,绝不是出自张四之口。
只见王子肖双手一拍,在一旁做了这么久的背景板之后,这会儿可有了她发挥的空间。
“要不怎么说还是娘您见多识广,您这一开口,那真就是叫一个不同凡响,让我们听得是如雷贯耳、五脏俱焚。”
贾母刚要对她露出个笑模样,再一听后半句,那笑便是收回去了。
骂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才听到过几个成语,就跑出来卖弄,没得让人笑话的。这知道的,是你王家一贯如此,不知道的,岂不是会质疑了我政儿的水准?”
王子肖面色讪讪,但转眼又好似是没事人一般,跟贾母低头认错,俏皮话说了一箩筐,反把贾母又是给逗乐了。
张四都佩服她这个心理素质,若是易地而处,别说是她了,就是她父兄在此,也怕早就要寄颜无所、落荒而逃。
王子肖见哄得差不多了,才试探性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娘,儿媳是真心觉得您那一番话说得特别有道理。这既然要让太子妃娘娘挑选,那人选可不就是越多越好,不然不显得咱不卖力?”
张四立马反驳。
“二弟妹此言差矣,这皇宫大内,又岂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莫说旁人,便是瑚儿,若非有太子妃娘娘亲自点名,嫂子也不敢存这份奢望。”
贾母只觉这话十分的不顺耳,可偏偏心里又知道她说得是对的,只能是当自己没听见。
“哎?大嫂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亲娘舅家的亲戚,可不就是跟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哪里能说是旁人。这若让舅舅知道了,得多难过的。”
王子肖大力支持贾母的想法。
在她的吹捧之下,贾母先前的那点犹豫都被压了下去,越听越觉得该是这个道理。
眼见着她二人一唱一和的,恨不得是能就此定下来此时,张令伝都懒得再挣扎了。
不是她不努力,而是她努力了也没用。
真真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经验告诉她,她是真的说不过这二人,不是她找不到话能来反驳她们,而是只要她们认定了一件事,不管她再怎么说,她们也不入耳。
你难道还能跟一个并不准备和你讲理的人讲道理吗?
张令伝放弃了,她准备直接釜底抽薪,等一会儿出了这屋门院门,她就派人去跟公公告状!
她管不了自己的婆母,但她可以找能管得住她的人。
再一次万谢。
万谢自家公公还是个明白人,万谢自家夫君不是由婆母带大的。
——娘说得对,娘说得都对,娘说得太对了!
王子肖成功用着以上句式,把贾母给哄成了跟自己一站线的人。
然后她便道:“娘——其实您想想,除了舅家的表弟,咱们家里,是不是还有谁,也特适合带去给太子妃娘娘看看?”
贾母如今失了警惕,想都不想就接话问她:“还有谁啊?”
“哎呀,娘,您怎么忘了,您除了瑚儿,身边可还有珠儿这么个的乖孙在的呀。珠儿可是每天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问儿媳找老祖宗。什么老祖宗在哪里、珠儿想老祖宗了、珠儿要去给老祖宗请安的哟。”
“哈哈。”
贾母显然听得很是开心。
但笑过之后,都不用张令伝表态,贾母自己就是摇了头。
“不行不行,这事儿珠儿哪里能够去得。”
王子肖急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