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拉着张四的手,翻来覆去的嘱咐个没完,浑然忘记对方也是育有一子的过来人。
讲真,张令伝摸着良心想想,便是当初她怀着贾瑚的时候,都没有过这个待遇。
有种母以子贵的小虚荣。
果不其然,贾母在说完这些,又是问起了贾瑚近来的表现。最后,又把那一句,她这短短几日里都念得要起包浆的小遗憾,给搬了出来。
“唉——虽然十五阿哥也是很好,但要是能跟在长孙殿下身边,那才真叫咱家烧了高香呢。”
其实真要论起来,不管贾瑚将来是能跟着十五阿哥,还是皇长孙,总比不过贾赦当年直接做了太子殿下的哈哈珠子神气。
可贾母不这样想。
谁让贾赦这个儿子一出生,就被老夫人给接去教养,跟她半点也不亲近的,他便是日后有再大的出息,旁人也不会夸是她的功劳。
还是瑚儿好,有瑚儿这么个大孙子在,她后半生可算是有望了哟。
“伝丫头,要我说,你也别太死心眼了。”
张令伝没能顾上别的,单“伝丫头”这三字一出,就真是把她给镇住了。
便是她小时候,家中长辈也从来不曾这么样的喊过她。更别提她如今都二十有三,马上就要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受不得,真的是受不得。
小眼神暗自瞄向一旁的二弟妹,张四这会儿忽然对她心生敬佩。
“既然太子妃娘娘只说了要让你带瑚儿进宫一趟,那咱们家最后这到底是奔着谁去的,谁又能保个准呢?”
贾母拍了拍张四手背,亲亲热热的跟她传授起自己的经验之谈。
“别人求,都还求不来这个机会。你可是瑚儿的亲娘,哪有不为自己孩子考虑的道理,你说可是?”
张令伝自然乖巧点头。
“哎,这就是对了。你听娘一句,到时候,但凡太子妃没有点破,咱就两厢使力。能靠上皇长孙,是咱祖上积德;便是只靠上十五阿哥,咱也不亏啊。”
张令伝无奈,还是不得不给自家婆母泼泼冷水,生怕她这样一直幻想下去,最后万一有个万一的,那结果她会承受不了。
最后这个“她”,张令伝指的是她自己。
她可不希望自己忙来忙去,最后还要落一个埋怨,看看二弟妹的失宠速度,她半点不想要重蹈覆辙。
“额娘。”
张四一开口,贾母就又想皱眉了。
真的,她俩在满汉称谓这个问题上,一直达不成个统一。
几年下来,倒是变成各说各的了。
而且,两人各自还都挺坚持。直到今日,也是谁都没能把谁成功拉过来。
张四视而不见,继续道:“儿媳也觉得您讲的这些,特别有道理,就像您说的,儿媳是瑚儿的亲额娘,儿媳又哪能不为瑚儿尽心尽力的。只是——”
她一加这个转折词,贾母就先一步开始头疼了,甚至有心想要让她闭嘴。还是顾忌着对方眼下又怀着她的金孙,才肯勉强勉强的忍了。
“这宫里的事情,儿媳也插不上嘴。您先前也讲到,太子妃至今并未说破了此事,也不过是点头,让儿媳带瑚儿进宫去给娘娘看看。”
“既然是看看,那这一切,就还都是不做准的。儿媳自然是希望瑚儿他能有个好前程,就像他阿玛一般。但这未知的事情,咱也该做两手的准备,您看可是?”
贾母不乐意听了,埋怨道:“这怎么就是做不得准了,老大家的,你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还好还好,这“老大家的”四个字,怎么听,都比“伝丫头”要来得顺耳!
真的,就这样,别换了!
“瑚儿那是多优秀、多讨喜的一个孩子啊。我活到这把岁数,就再没见过有比咱瑚儿,更孝顺懂事又聪明伶俐的了。便是太子妃见了,那也一准就会喜欢上的,哪还会有什么万一啊。”
张四微笑,余光好似不经意的,扫过王子肖那边,真是十分好奇她这会儿心里面又是怎么想的。
呵呵,让她成天的还好意思拿贾珠跟她瑚儿作比,一旦比不过了,就又扯出元春来说事。
别说元春她才刚多大,就单以她那疑似孝期怀上的月份,若不是还顾着一层遮羞布,大爷早就恨不得生撕了二房,真是呸个富贵命格。
“瑚儿若是能听见玛嬷这话,还指不定要怎么高兴呢。”
贾母:你现在让瑚儿叫我“玛嬷”,我就已经不高兴了。
“不过额娘,咱自家的孩子,当然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的。可是,咱这眼界,又哪能是高攀太子妃的。”
张令伝是掰开揉碎了的,那么跟贾母一通解释,甚至还一连点出了好几家年龄相近的孩子,就是希望贾母能够清醒一些。
然而,没想到的是,贾母的注意力也是与众不同。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