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颤抖的声音不复从前的甜美,在空荡的夜里不断回旋,惊的人不知所措。
必净猛地抬头,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已经有了一丝龟裂,还带着点慌张:“是,是何人在此,还不快快显出身来,佛祖在此我可不怕你。”
回音断断续续,二人听到的只言片语组合起来便成了个奇葩的话语。
让人更是觉得害怕,不由得相信与自己对话的是鬼神乱力,在这样漆黑的夜吓的人不敢动。
楼萧月手中的食盒被吓掉,不自觉后退踩到了冗长的斗篷,原本明艳的颜色被靴上的污泥玷染,看不太清原本的颜色和图案,只能瞧见土褐色的泥。
“嘶——”惊呼声在这里很明显,是女子的声音。
必净手指朝上不断诵经的动作被打断,悄悄掀起一只眼,奇怪的疑惑了一下,这怎么是个女子的声音,刚才不是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吗?
女子?苍兰寺里什么时候有女子了。
除了那个被绑起来的姑娘和少帝师大人带来的小姑娘,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脑中还是有些疑惑,不过这么晚了这位月姑娘出来做什么?
鼓足勇气,必净朝着那微弱光亮的地方而去,脚步都在犹豫。
一小步一小步的走,活脱脱像是个常年待在家中不曾走路,却突然被迫起身要走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可以说蜗牛都走的比他快。
楼萧月因为刚才的不注意而摔倒在地上,手心被擦破了皮,沁出了点点血珠。
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瘪了瘪嘴,脸上写满了委屈,似乎下一秒便要哭出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擦干了眼泪,拍拍裙子上的灰,尝试着站起来。
她已经长大了,十三岁不是个小孩子,才不会因为一次摔跤就哭鼻子,有晶莹的泪体自脸上滑落,带着温热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更委屈,想要再落下更多泪来。
摸了摸鼻子,还有些心虚,很快又坚定起来。她确实不是因为摔倒而哭的,是因为这黑夜里有鬼!
再次将已经转移的思绪拉回,笑意凝在嘴边,很快又耷拉下嘴角,露出一个哭笑不得地难堪表情。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身子顿时僵硬在原地,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楼萧月不敢转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手心也沁出了些汗,只待身后人再一个动作,她便拔腿就跑,没错就这么做。
在不远处就是风如景的屋子,只要她跑的快些快些再快些,在那只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在心中为自己的计划暗暗打气,粉白的小脸上藏不住心思,但此刻是背面必净看不见。
不过若是看见了也没有什么用,十二三岁的少年和少女都还是天真的年纪,都是在庇护下长大的,奇思妙想占满了一切,是从小生长在仇恨中的人不能领悟的。
“月姑娘?”
必净直到走近才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那一抹鹅黄色是不会出错的,只有那位月姑娘才会穿如此招摇的颜色。
必净话刚落地,便看见面前的少女一鼓足气跳起来,不过一眨眼已经跑到了很远处,只能看见那一抹小小的黄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赶紧开口:“月姑娘是我,我是必净~净~”
他用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朝那边喊着,并不担心会吵醒什么人。
这里很偏僻,原本是给香客住的,自然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更何况现在那里住了一个喜好安静的风如景,更不会有人到来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而拼命跑在面前少女速度似乎也开始变慢,很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迟疑了下来。
暖黄屋子的灯光照在眼前,印撒在那抹娇小的身影上,屋内的人影投影在窗户上,他回头同样看见了楼萧月,还没等出声却看见她朝外面走去。
凉薄的眼神在接触那一抹鹅黄时被化解,不易察觉的温柔藏在其中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只一瞬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等到她出了院落才起身推门跟着出去。
必净刚才喊住楼萧月也有些迟疑,但很快他心里便有了想法。
必苶师兄只会听师傅的话,但是现在师傅还在后山没有出来,想来想去似乎告诉月姑娘和少帝师比告诉师兄们要好的多,他们是亲兄弟,应该会给彼此一份面子吧?
这样想着,却还是隐隐有些担忧,今夜无月他无法分辨出时间,但想来应该很久了。
眼中落寞明显,还有些别的情绪,那是担忧。
只怕必苶师兄会在他赶回去之间就开始对那个姑娘的折磨,胡思乱想间,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人。
楼萧月站在面前,她跟必净差不多高,是以现在很清楚能看到他的表情,忧心忡忡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对方迟迟没发现自己,她咳了咳,企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必净小师傅,刚刚是你在跟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