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是皇商，还是汴京首富，每年都给国库贡献极大一笔税收，颇受皇帝看重。

商人地位虽比不上侯爵勋贵，但做到秋家这一步，也不是能肆意被人羞辱踩踏还忍气吞声的！

鉴于宁昌侯府的地位，加之一件小事不宜闹大，秋家无意因此同宁昌侯府彻底撕破脸闹个鱼死网破，但态度必须得有。

否则的话，那赵九岂不是以为秋府好欺，秋月栖好辱，日后大可变本加厉了？！

秋启荣这番带着狠劲的话落，那小厮的面色也变了变。

昌伯命侍卫压着小厮，领命去办事了。

秋启荣的视线转移到瑟瑟发抖高声求饶的婆子身上，目光寒凉。

秋家善待下人，却不是让她们拿着秋家的月俸，还吃里扒外出卖主子的。

“拿上卖身契，把她交给钴衣巷的人牙子，”秋启荣冷笑道，“念在初犯，留你一条贱命。”

婆子当即被吓到魂飞魄散，手脚并用爬上前想保住秋启荣的腿求饶。

牯衣街是汴京某处城角，最混乱的一条街。

其中聚集的多为三教九流最下等人士，脏乱无序，那里的人牙子干的可不是正经买卖，落到他们手里，下场比猪狗好不到哪去。

婆子没想到自己就是一时利益熏心，拿点小钱罢了，被发现了也顶多被打骂一顿受点小罚。

万万没想到，惩罚竟如此之重！

虽是个粗使婆子，每月也能按时拿到月俸，逢年过节还能拿到主子打赏，比别家贴身伺候主子的下人分例也差不了多少。

婆子后悔不迭，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等婆子继续求饶，就被秋启荣命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厅内一时寂静无声，下人们绷紧了皮，生怕下一个被拖出去送到钴衣巷的就是自己。

威慑的目的达成，下人们被遣退，连“无用”的秋盛旭也被赶走了。

等厅内重新归于沉寂后，秋启荣才看向秋月栖，语带歉意。

“让你受委屈了，是爹无用。”

“爹这是说的哪里话？”秋月栖惊诧，正色看向面带愧色的秋父，“此事乃旁人生了坏心思，同爹爹有何干系？爹不必自责。不过此次之事，倒是给咱们提了个醒。”

秋启荣点头，深以为然。

秋月栖已到了差不多该说亲的年纪，会被人惦记上无可厚非，是他疏忽了，以后确实得多留心了。

像赵九这等顽劣之徒，不管家世如何显赫，都绝对不能牵扯，否则岂不是推闺女入火坑？！

秋月栖无奈失笑，秋启荣想岔了，她还真不是这个意思。

秋启荣不解：“那你的意思是？”

“爹爹不想卷入朝堂是非，明哲保身没错，但现在显然不是咱们家想置身事外就能安枕无忧的，”秋月栖苦笑道，“今日是宁昌侯府，明日会是谁？没有靠山，出事不会被牵连，遇事也没有人相帮。”

秋启荣沉默了。

秋家是商户，能做到皇商这一步，已经算是到顶了。

但尽管如此，秋家上下依旧是一介白身，什么高官勋贵，一概得罪不起。

清白独立，明哲保身没错。

但为了屹立不倒，找个稳固的靠山也没错。

秋启荣明白了秋月栖的意思，陷入了沉思。

他并不是个听不进去别人的话，独断专行的人。

哪怕此刻没有表态，只要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秋月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与此同时她也得好好想想，若是秋家真准备踏出这一步，该选谁来当靠山比较合适。

若不是知道郁风凌走得早，他肯定会是秋月栖的第一选择。

人好性格好，是正经皇子，背后有家世显赫的外祖家支持，还主动亲近秋家，是再好不过的合作伙伴人选，就是可惜命太短……

*

秋启荣虽然同意了让秋月栖学经商，却没有让她立刻接手参与秋家的产业，而是让她先从看账本开始，一步一步先了解秋家的产业发展范围。

秋月栖对此毫无异议，白日里来往秋家在汴京的各处产业门店了解经营情况，晚上就挑灯看账本。

如此认真上进的态度，让秋启荣相信，秋月栖是当真喜欢经商，而非一时兴起随口一说。

正是有秋月栖这个正面的对比，更显得不学无术的秋盛旭是个“废物”了。

秋启荣知道强逼着秋盛旭上进行不通，索性就从根源上遏制，大手一挥减少了秋盛旭的月例。

这个消息对秋盛旭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秋家有钱，秋启荣对一双儿女都极为大方，每个月给两个人的零花钱都是极大一笔，足够秋盛旭在外美滋滋的潇洒。

哪怕现在下决心扣减秋盛旭的月例，也没削减太多，比起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