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么一议论,连秦争也怀疑了。
他微微顿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这样吧,不管岳澄文采如何,既然方才这位兄台推举了他,我就把他也列进来。”
说罢,随即在纸上添了岳澄的名字。
“现在,我宣布一下赔率,然后大家自愿下注,下多下少,量力而为。”
秦争接着道:
“登州的刘方,与唐州的齐风,此二人为今科状元热门人选,赔率为一赔一;岳澄为冷门人选,赔率为一赔十。”
众人连忙挤上前来,纷纷报名押注,刘方与齐风,基本上是五五开,共押了近上万两白银。
一直等所有人都退回原位之后,秦争看着岳澄名字后面空空荡荡的,竟然连一个下注的都没有,这才想起推举岳澄的何同。
“方才推举岳澄的那位兄台,为何不在他身上押上一注?”
何同闻言,站起身,径直来到秦争跟前,随手掏出了两千两银票,摊开在秦争面前:
“在下身上除了些碎银之外,这便是所有身家,全部押岳澄!”
说罢,面带笑意转身回到了座位之上。
“真是大手笔啊,两千两,若岳澄真能中了状元,就要赔上两万两,扣掉一万两,我与江掌柜还要各掏五千两,只怕我爹真的会打死我。”
秦争自语道,一边急得直挠头,眼泪都差点出来,只恨自己不该挑这个头。
而此时的岳澄,却在客房中,斜靠在软垫之上,就着烛光,翻阅着一本发黄的小册子。
看完之后,轻抚了一下封面,取出身旁的油布,仔细包裹好,重新放回一侧的藤箱之中。
次日,是洛国今科省试的第一场考试。
这次省试,共分三场,依次为经论、策论、诗文。
每场三天两夜,共需耗时九天六夜。
而每场考试过程中,除上如厕之外,均不得离开各自的考间。
考生们饥饿时,只能吃些自己带进来的干粮,晚上,要么打地铺,要么就睡在考案之上,可以说十分辛苦。
由于昨晚许多人听到了关于岳澄的传闻,平日里均未曾得见,便想在考试前见见这种传说中的奇人,看看是否名副其实。
于是,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
学子们进了考场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到各自的考间。
而是你一堆、我的堆地聚在各处,一边打听着岳澄是谁,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考场大门,等待岳澄的出现。
连来到现场的主考官,翰林院大学士张越,都感到十分奇怪:
“这些考生进了考场之后,为何不入考间,反倒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似在议论着什么,何大人可知所为何事?”
负责现场督考的礼部侍郎何见,也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张大人,这个——,下官也不清楚,且容下官去探知一二。”
说罢,从敞开的督考台上走出,来到了一处考生聚集的地方。
几个学子虽不认得何见是何人,但从官服便看得出,他乃正五品官衔,连忙停下了议论,纷纷向何见鞠躬行礼:
“见过大人。”
“你等为何不入考间,在这议论些什么?”
何见厉声责问道。
“回大人,倒也没议论什么,只是在等一位叫岳澄的青州学子。”
“为什么要等他?”
“这——”
回话的考生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说起,又不能把昨晚对今科状元下注赌博的事说出来。
“回大人,我等只是听说,这岳澄是今科状元的热门人选,因为好奇,便想着认识一下。”
另一名更为机敏的考生连忙上来打圆场。
“省试都还没开考,哪来的什么状元热门人选,一派胡言!”
何见并未驱散他们,只是愠怒地拂袖而去。
回到督考台之后,冲张越拱手道:
“张大人,原来这些考生只是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谁这么大的架子,能让所有的考生连考间都不进,都聚在这儿等他。”
张越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道:
“今科的督考官都已经来到现场,难不成陛下也要亲临?”
“张大人,您误会了,他们等的是一名来自青州的考生,叫岳澄。”
“只为等一名考生?”
“正是。”
何见点头应道。
“这名叫岳澄的考生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老夫为何却从未听说过。”
张越顿觉难以理解。
“不要说张大人您,便是下官,也从未听闻过此人。”
何见想想顿觉好笑,接着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并非这岳澄有多大的名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