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叉舌舔了舔牙根,“跟宋枝香关的事,总是不太做得成。”
“情可原啊——”书生感叹道,“虽然封印物NO.298真的失窃了,但这真不是我干的。希望我的好姐姐别赖在我的头上。”
“失窃了?”在柜台熨衣服的颜如玉手中一顿,抬熨斗,“放在安全局的线人这么消息灵通?”
“非常灵通。”书生道。
“意思。”书生的消息来源总是最快的,而且每位秘侍跟自己的下属都是单线联系,颜如玉也无意追问,“仪式布置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希望大家喜欢我们的表演。”
“每次都这么说,”贺笑慈转过身,背着堆满装饰的玻璃窗,“那个封印物到底是个么东西?”
“好像是……”书生露出忆的表情,“猫?”
“一猫?活的?”贺笑慈难以置信。
“是啊,首领好像也蛮喜欢那东西的,”书生翻了个身,把台球扔桌子上,抽出一柄无字折扇,“挺闹腾的一个封印物,听说‘不死鸟’也很感兴趣。”
密语、暗河、不死鸟。这是这些年来杀不尽除不绝的三个反叛组织,除了暗河被宋枝香在几年间杀得支离破碎外,密语和不死鸟保存着相完整的战力。
“‘不死鸟’手上的活儿太脏了……”贺笑慈嫌恶地皱眉,“如果不是他们手上的封印物用,真不想跟这群人么瓜葛。”
“放心,他们也是这样想咱们的。”
墙上的老式挂钟一直在走秒,秒针咯哒咯哒地走到了数字12,时针停在数字6,报时的钟声响。
店内安静下来,雨声淅沥。
钟声响过后,门附近堆放在一的成年人偶服中,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爬了来——她着僵硬但可以转动的关节、坚硬的树脂皮肤,玻璃一样的眼珠子,后腰上镶嵌着一个拧发条的把手,上面系着粉红色缎带。
女仆爬了来,走到柜台边接过颜如玉递给她的衣服,然后脚步“哒、哒、哒”地走上了木质楼梯。
二楼上到处都挂着娃衣,繁多的人偶服装几乎遍布了各个角落,乱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女仆推开门,看向床上睡眼惺忪的人偶。
宋知宁睁开玻璃珠做的眼睛。
女仆给他穿衣服、袜子,给他的手缠上绷带,每一个关节都被绷带缠绕住,裹住手腕,在小臂停住,她将衣服的袖扣系好、翻出领子。
五分钟后,宋知宁走下楼梯。
他捧着一杯温水,一边喝一边看着女仆摆桌球。
“我们的首领大人终于舍得醒了。”贺笑慈看向他,“您的睡眠时间是不是长得过分了……”
宋知宁盯着变整齐的桌球,没说话。
“讲么呢,”颜如玉打断他,“首领一天睡二十个小时怎么了?谁家人偶不是睡二十四个的,这得多缺觉啊。”
贺笑慈挑了下眉,眼神扫过去,意思是“我能怎么办呢,各位大人,我又不敢多说话。”
桌球摆好了。
宋知宁站身,拿一个白蜡木球杆。
“首领大人,”书生的声音响,“的新刀被抢走了,没表示吗?”
宋知宁压下身躯,准白色母球,眼睫都没颤动一下:“她怎么样。”
“她?”书生问,“宋枝香?”
母球被打出去,将一枚红球击落入袋。
宋知宁略走两步,换了个角度。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嗯……霸道、强硬,而且还情感缺失,脑子里不知道装得是么。”书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家那个狐狸精,怎么说呢,是个挺手段的妖物,总,恭喜啊宋知宁,要姐夫了。”
没人应和他的这句话。
贺笑慈挪开两步,把烟摁灭了。颜如玉瞟过来一眼,低头整理账单。
叮——一枚彩球滴溜溜地滚落入袋。宋知宁直身调换角度,没看过去:“她是我的姐姐吗?”
他俯下身,杆头重新准。在他身侧响了脚步声,书生站在他的身边,手掌摁住了球杆。
宋知宁玻璃一样的、半透明的眼球转动过来。
书生凑上前来,那张清俊的脸靠近到眼皮底下,金丝边的眼镜折射出光线,他低笑一声,着人偶说:“她不是吗?宋知宁。”
这一秒,连挂钟的走动声仿佛都停歇。
窗外的雨,汇集如溪流。
在法式的玻璃吊灯下,人偶纤长的眼睫微微翕动。在这个服装店一日内最静谧的这半分钟结束后,响清脆地“啪”地一声。
一副眼镜甩飞出去,左边的镜片碎了。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