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胧音仰起头笑：“这次你也救不了我。”

“封贻。”明胧音喘息着，声音已经有些含糊不清：“我很早就想问你……”

“明明当年知道我是假死……为什么要放过我？”

会客室里一时间寂然。

明胧音咳嗽两声，脸色已经白的几乎透明，声音里倒还带着笑意：“……你要是再不说，我死了，就听不见了。”

“……”

封贻垂首，跟她额头贴着额头，声音喑哑：“阿音，你想要什么，我哪次没有给你？”

他大概继承了父母骨子里的暴戾高傲，从记事起就看不起任何人，哪怕是当年颇负盛名的孟忱。

他也的确有这样轻视众生的资本，他顺风顺水，无往不利，生平头一次动心，对方却全然看不见他。

封贻刻在骨子里的高傲让他无法容忍明胧音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正准备和家里挑选的门当户对的某个大家小姐结婚，忽然听闻孟忱和明胧音分手了。

孟忱单方面提出的分手，原因是他有了别的心上人。

听闻此事，封贻特意推了几个重要的饭局，去看明胧音的笑话，但当他看见明胧音独自坐在高大的榕树下抹眼泪的时候，抽了两支烟，还是压不住心里的烦躁。

于是他还是走上去，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瘦弱肩头：“听说他不要你了？”

明胧音从不肯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看见他过来，立刻擦干眼泪，冷冷道：“是不是你？”

“……”封贻道：“我没那么多时间去让夏语冰勾引孟忱。”

“明胧音。”封贻弯腰看着她：“你是不是贱？他都被别的女人勾了魂儿了，你还在这里找别人的原因？”

明胧音刚哭过，声音有些哑，她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问题出在孟忱身上，但面对封贻，她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侧开头道：“要你管。”

封贻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明胧音，他都这样对你了，还爱他？”

“爱啊。”明胧音挑衅的说：“不管他怎么样，我都爱他。”

“……”

就是因为这句话，当后来孟忱为了重建Nefelibata想要拉他加入时，封贻只是靠在沙发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那你能给我什么？”

孟忱顿了一下，道：“如果研究成功，我们能够实现永生——”

“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封贻淡声说，“但我的确有一个，我想要，而你有的东西。”

他说这话，其实只是想要看看，如果明胧音被她最爱的男人亲自送出去，这份爱还会继续吗？

但等他在床边枯坐一夜，等着明胧音醒来时，忽然又有些后悔。

他何必提出这样的要求，又给了明胧音一个恨他的理由。

是以在明胧音醒来后，他并没有说是谁将送她来的，只是沉默的挨了她狠狠一巴掌，然后沉默的走出了房间。

在那之前，封贻是打算放明胧音走的，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即便是被人放在地上碾碎了，他也不愿意卑微入尘埃里。

直到那天晚上。